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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呢?
所谓的“重兵”,全是木头!
所谓的精锐,五成弱兵!
随操演进行,朱厚照的拳头越攥越紧。
要钱,他给。
要人,他给。
要延迟,他也点头同意!
到头来竟是这般?
欺负他年纪轻,不知事,没随父皇简阅过十二营演武?这哪里是操演,分明是是在演戏,糊弄他!
“够了!”
见两名把总纵马相击,长枪刚刚擦边,便大叫一声,争先恐后“落马”,怒火终压抑不住,朱厚照当场爆发。
“朕今日当真是长了见识!”
留下这句话,朱厚照袖子一甩,转身走下高台。
演武场中,官军仍一心“交战”,压根没有注意到,天子怒气冲冲走人。
内阁首辅刘健眉头深锁,转向兵部尚书刘大夏,正要开口,被李东阳从后拉住。谢迁同刘大夏颇有私交,却无法帮老友说话。
哪怕不知兵,不通晓军事,只要长眼睛,都会发现演武中的猫腻。
“刘尚书,好自为之。”
刘健脾气火爆,纵有李东阳调和,仍丝毫不给刘大夏面子。
京军六十八卫,号称精锐尽出,却成一场闹剧。
先时宣府兵情告急,兵部一力主张从大同太原调兵,主因是否在此?
话将出口,又被李东阳拦住。
无论如何,刘大夏是先帝托付的重臣,巩固边防有功,几番推举能臣,在朝中极有威望。纵然是内阁首辅,也不好当着在场文武和六万京军,让他无法下台。
更重要的,内阁首辅和兵部尚书吵起来,实在不像样。
朝堂且罢,演武场上口舌争锋,传出去,难免流言四起,令士庶笑话。
“希贤兄,京卫如此,实非时雍兄之过。”
京军疲弱,训练无法,不是一朝一夕形成,也非眨眼之间即可解决。当下要务,是规劝安抚天子,消去雷霆之怒。
李东阳劝了两回,刘健依旧怫然,到底没再多说什么。
期间,台上文武无心再看操演。
演武官兵实在不争气。
即便坐营官均是功臣之后,知兵善用,奈何闹剧已成,再多的努力都是白费。
未时末,最后一声鼓音落下,旗官挥舞令旗,喊杀声为之一停。五营军卒,多数竟站立不稳,歪着头盔,拖着腰刀,浑似打了败仗。
此情此景,不提内阁三人,刘大夏亦是瞋目切齿,火冒三丈。
五名坐营官翻身下马,一个赛一个脸黑。
领着这样的兵,怎么打仗?
不等遇到鞑靼,单是操练就会倒下一半。
武定侯老成持重,只摇了摇头,并未多言。怀宁侯同南和伯手按长刀,怒气难掩。永顺伯直接抄起马鞭,对着几个披着甲胄坐在地上,好似没有骨头的将官狠抽。
这些人的祖辈,都曾跟着太宗皇帝南征北讨,立下赫赫战功。不过几代,竟是凶狼变作绵羊,如此不堪用!
长安伯没有发怒,也没拿鞭子仇人。
秉持锦衣卫的一贯作风,冷着表情,收刀回鞘。行至一名肩扛“重兵”的百户身前,提起长腿,狠狠就是一脚。
木质的狼牙棒当即四分五裂,成了碎渣。百户随之栽倒,半晌爬不起来。
此举实在出人预料。震慑住演武官军,也让其他四名坐营官挑起眉头。
顾卿大步走到高台前,见天子不在,唯有云伞交错,视线扫过杨瓒,微顿两秒,继而向台上抱拳,话不多说,直接转身走人。
演武结束,天子已走,多留无益。闹剧如何收场,与他何干。
至于台上文武会如何想……
总之,没谁会想不开,脑袋塞棉花,主动找锦衣卫麻烦。
顾卿走后,武定侯、怀宁侯、南和伯、永顺伯陆续离开。永顺伯向来和刘大夏不对付,临走之前不忘嗤笑两声,嘲讽之意尽显。
兵部向户部要了多少银子,从天子内库也没少搬。
这出闹剧,他倒要看姓刘的如何收场!
场中指挥把总面面相觑,都道不好,却是毫无办法。
杨瓒同样想走,奈何诸位大佬不动,只能继续罚站。
至天空开始飘雪,刘健方才发话。操演简阅完毕,群臣可离。
只不过,观看操演的文武能走,参与演武的官军仍要留在校场,不站足两个时辰,不许离开。
“刘阁老,雪渐大……”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