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过年,佟妃这里的好东西却是呈井喷状暴发的。她不需要往外送很多的东西,却因身份的关系,要收很多礼,这会儿正好拿来逗一逗弘曈。
承乾宫东暖阁里,炕上摆的炕屏还是东宫送过来的年礼。佟妃在屏前一坐,手里拿着的却是一串檀木手串,她和弘曈一人抓着一边儿,在那儿练拔河:“这屏风还是你们送的呢,我看着就喜欢。”
淑嘉与她对坐:“那我可就放心了,他们还说这样式略有些简单了呢,不瞒您说,我是一眼就相中这个了。”
佟妃道:“可不是,太繁复的看着也眼晕呢,”一面伸手护着弘曈的后脑勺,防止他跌倒,一面松了手,“唉呀,咱们阿哥力气着实不小呢。”
弘曈嘿嘿一笑,拿着手串跟淑嘉献宝:“额娘~”
淑嘉伸手戳了戳他的大脑门儿:“还不去谢了贵妃的赏。”
弘曈认真地爬起来,学他爹的样子,胖拳头抵着嘴唇清清嗓子,又理理衣服,认真地:“谢贵妃。”
佟妃笑得真打跌:“嗳哟,真是招人疼呢。”
淑嘉不客气地吐槽:“他是人来疯,没人理呢,想着法子也要折腾出来点儿动静叫人去看他。一有人看他,他折腾得就更凶了。”
佟妃搂着二胖,舍不得松手,嗅着孩子身上的奶香味儿:“我看这样挺乖的啊,是不是啊?”最后跟着弘曈聊天儿了。
弘曈严肃地点头:“您说的很是。”
靠!这语气,这动作,明明是在COS我呀!淑嘉泪奔。
佟妃更高兴了,看着淑嘉:“是吧是吧,多正经呀。”
淑嘉哭笑不得地点头:“他天天念一本正经,当然正经了。”
佟妃捶桌,指着淑嘉:“平日见你总能把皇太后逗笑,总不明白是为了什么,今儿跟你说话才知道,原来只要与你在一道,总能笑得出来的。阿哥,咱们读的什么经啊?”
经?弘曈努力地想着:“《论语》?贵妃,这书名儿里没个经字儿,额娘非说这是经。《三字经》里有个经字,额娘又说那不是经。这是为什么呀?”
佟妃:“……”
淑嘉忙说:“看吧,天天这样吵吵得我头疼。”
弘曈拽着佟妃的袖子,扭捏地说:“额娘明明说了,不懂就要问。”
佟妃连忙低头哄他:“没事儿,没事儿,咱们慢慢儿地说,《论语》是六经之首……”
淑嘉目瞪口呆,在她看来,教小孩子要循序渐近地教嘛,三周岁了,幼儿园都不到的,不能讲得太深奥。而且这是二儿子,不需要像弘旦那样承担太大的压力不是?人家佟妃倒好,上来直接开涮,可恨那个胖子,居然听得直听头!
我说,你到底听懂了没有啊?
淑嘉这儿还没弄明白呢,那边两人一来一往就聊上了。
弘曈没他哥哥那么幸运,有苏麻喇姑当全职补习老师,倒是有个佟妃,这样三不五时跟她玩上一玩。
淑嘉也借此机会混成了承乾宫的常客,承乾宫里,还住着一位王嫔。这一位如今已是三个儿子的母亲了,依旧温婉大方,说话柔声细气,举止间脱不去江南水乡的影子。话却很少,虽然她的官话里带着点儿南方的口音听起来格外的舒服。
王嫔的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已经到兆祥所去住了,跟前只有一个小儿子十八阿哥,才半岁不到,也是一团玉雪可爱的小模样儿。
心理上,佟妃更倾向弘曈一点,到底是孙子辈儿的——后宫之中,也就她有资格勉强与祖母二字挂上边儿了,虽然不算太名正言顺的孙子。十八阿哥这样的,抱养不成,就是混个人缘而已,人家有亲妈呢。
面子上却是要做足了的,所以心理才会时不时地憋屈,还完全不能够表现出来。要笑着介绍:“这就是咱们十八阿哥了,看看长得多俊呀。”此时十八阿哥在睡觉,弘曈被佟妃有点吃力地抱着,让他看他十八叔。
弘曈歪歪头:“我弟弟比他胖。”
淑嘉想打人:“你也胖!”你们家兄弟都胖,有什么好炫耀的?
佟妃胳膊酸了,连忙把他放到了地上,对淑嘉道:“你说得对。”
——————————————————————————————————————————
一来二去,淑嘉就跟佟妃混熟了,又由于有了弘曈,淑嘉也不禁了他们俩一道儿玩,这层友好关系似乎又添了一点别的什么东西在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