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伦岱大笑:“好!”
庆德:“我还是跟着听罢!”
两军对垒,裁判黑哨,庆德败阵。
庆德有心告诉康熙,又顾虑重重——在场的就他们几个,鄂伦岱把这帐不是记他头上就是记他外甥头上。不得己在弘旦回去之后,庆德与鄂伦岱进行了一次恳谈:“就算要告诉他些事儿,咱能不能说些他能听得懂的?”右手成拳,拇指和小指伸出来,“他才六岁呢。你老说些他听不懂的,开始是新鲜,后来还听不懂,岂不无趣不想听了?”
鄂伦岱一想,也是,第二天,换了个简单又安全的话题:吐槽皇帝。
庆德想捶地。
依旧是庆德那个帐篷(庆德:我这里成非法聚会场所了都!),依旧是鄂伦岱、庆德、小胖三人组。庆德原是与鄂伦岱各占据坐榻一边的,现在多了一个人,庆德就下来给外甥让坐。
收到了鄙视的目光依旧故我,却在鄂伦岱说了惊悚话题之后,又重新登榻。距离近了,可以近距离拦截,庆德如此自我安慰。然后,他到底是坐在鄂伦岱这边还是坐在弘旦这边,让他犹豫着拿不定主意。
鄂伦岱伸出大手拍拍小胖子的肩膀:“阿哥跟我坐一块儿成不?”
“成!”
鄂伦岱伸手,老鹰抓小鸡一样地把小胖子那不太轻的份量给抓到了自己这一边,引来一阵惊呼。他是盘膝而坐的,正好把小胖子放到腿上。小胖子还挺兴奋:“有意思。”
庆德:哪里有豆腐借我撞一撞吧!
三人坐好了,八卦电台吐槽档开播了!
搂着小胖子,鄂伦岱眉飞色舞:“你玛法才言行不一呢,他就喜欢谨慎的人,张英、熊赐履、张廷玉,一个一个的,都是没嘴的葫芦!”
小胖默默:师傅其实告诉我阿玛不少消息的,不过你们都不知道,我知道。鄂伦岱一句话戳了他玛法又戳了他师傅,小胖转头看他:“喜欢谨慎的人是言行不一?”你语言没学好吧?
“听我说完,不要插嘴!”鄂伦岱继续吐槽,“他喜欢他周边的人言行谨慎,不喜他身边的人把事儿透露出来。这也行,可他凭什么还要打听旁人私底下都做了什么啊?他居然还知道我信里写了什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堂堂皇帝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么?!”
这个旁人就是老鄂本人,他上回发的牢骚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在乾清宫里当值的时候,正打着牌呢,被康熙叫了过去。被骂,对骂。骂完了被勒令回家反省,我那把牌就快赢了啊,被皇帝一搅和,局都散了!鄂伦岱的怨气很大。
接着,鄂伦岱历数康熙之小心眼,“每回说不过我,就叫我回家思过!接着还要叫我回来当差,累个半死!哎,你说他是不是小心眼儿?”
半晌,无人接话。
鄂伦岱摇了摇小胖子:“你怎么不说话?”
小胖子指指嘴巴。
“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小胖子慢吞吞地站了起来,活动活动手脚,爬下榻,穿好鞋子,走到安全距离:“能记到现在,舅公你比较小心眼儿。”
庆德捶桌。
“你别跑,你过来!”
闹作一团。小胖子险些要被捉住,袖子都攥到鄂伦岱的手里了,庆德从后包抄,扯住了鄂伦岱往后拽。
论武力值,两人差不了太多,庆德占据年龄的优势稍胜一筹,终于解救了外甥。鄂伦岱仰卧在榻上喘粗气,小胖子施施然踱了回来:“舅公也知道玛法疼你罢?听说,打是亲,骂是爱的。”
鄂伦岱石化了。
庆德石化了。
风,呼呼地吹着。
半响,鄂伦岱挣扎着爬了起来,蹲到学生胖跟前与他平视:“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话啊?”
学生胖认真地回答:“玛法那么忙,不是看中的人,才懒得管呢,”同情地拍拍鄂伦岱的脑袋,“舅公,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呢?玛法真可怜。”摇头叹气,踱着方步出去了。
玛法不喜欢人把他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别人啊~写信也要小心啊~
鄂伦岱被小朋友TX的事情传到康熙的耳朵里,康熙解恨地拍着桌子大笑一声。第二天,鄂伦岱被约谈:“你还不如个孩子看得明白呢。朕对佟氏一门可有什么不周的地方?你的那些个过错,换一个人早就发配宁古塔了……”
鄂伦岱很憋屈,当天晚上冲到庆德那里,掐着他的脖子要求他把小胖子叫过来:“叫他过来,我得告诉他,皇上这回是真小心眼儿了!我看得不明白,他也没看明白啊!他分明只是为了骂我才骂我的,从来没讲过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