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嘉一笑,老板不在的时候,摸鱼是常态,在这园子里当差,又不需要伺候,就算把这里逛遍了也不稀奇。这还又是个太监,去哪里还真都没个禁忌。
太子妃只说了一个字:“赏。”
打赏的荷包也是事先准备好了的,听何长名报上有五个人之后,绿衽就飞快地点出五个荷包来。何长名磕头谢赏,知道这大概是要他出去了,太子妃还要见太后呢,她不去见太后,这屋子里如何好动手大收拾?
被打发走之前,听太子妃说:“你既对这里熟,往后我少不得要问你的话。”
何长名又在地上碰了一个头:“奴才听主子吩咐。”太好了,要是在太子妃这里留个好印象,能够升格到宫里当差,还是在东宫当差,那可是……
淑嘉道:“吴明礼,你去看看,叫他们快着点儿收拾,别的先撂下,把换的衣裳找出来,”又对底下坐着的五个人道,“他们收拾出来了,你们先去换衣裳,等会子咱们一道去皇太后那里请安。”
吴明理出去蹓跶了一圈就回来道:“已经有个大模样儿了,可请几位主子移步换衣裳了。”
几人起身告退。小胖子是住在正殿的,不用走。但是哥哥们都起身了,他还得辛辛苦苦再爬下来,目前哥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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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小胖子进了里间,两人的衣服已经找了出来。小胖子还是幼童,母子俩隔着个屏风就各自换了衣服,换衣服之前还顺手洗了把脸。全过程下来只听到了几声轻微的水声和布料摩擦的声。二胖依旧乎乎……
两边厢房里,也在进行着快速的换装。时间很紧,但凡你手上有活,而你的领导随时都可能召唤你的时候,那种紧迫都是一样的。
两个小孩子又是男孩儿,衣服还简单些,两个女人,不但要换衣服,还要重新梳头整理首饰。太子妃在物质上对大家倒是大方,一点儿也没亏着你,怎么看都是鲜亮的。
在这宫里头,行头很重要。这会儿,哪怕这两位真有跟太子妃过不去,想控诉一下受虐待的,也不会用穿旧衣服的办法:太败坏形象了!不能做到让每个人都觉得你‘像朵崖边风中颤抖的小花’进而同情,最好还是穿得光鲜些,让不明真相的群众不敢轻易惹你(或说欺压挤兑)。
将将弄好,又要排队到正殿这里等候。弘晰悄悄打开怀表看了一看时间,这四个人里也就他有这胆子做这个小动作了。李甲氏一看,这是过年的时候太子妃赏给几个儿子的,据说是太子妃门下奴才的买卖,孝敬进来的。
自己儿子被别人照顾,这个别人呢,级别比自己高、年纪比自己轻、钱比自己多、还负责给自己发工资,最重要的是——儿子还要管她叫妈、比起你她对你丈夫的所有权更受法律保护。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如今看着儿子的一举一动,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印着她的痕迹,个中滋味,真是难以言表。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太子妃出来了。新换了一身衣服,藕色绣百蝶穿花的旗袍、白玉镶宝玉扁方于浓黑的头发中间露出两头嵌着的宝石,首饰并不多,样样是内务府造办处精心制作又经皇帝发话、太子那专拣好东西用的眼光给挑出来的。
这世上有一种人,哪怕跟你站在一起,你都会觉得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特种。她能把路边摊坐出五星级酒店的效果,一分钟吞完一个汉堡还让人觉得动作优雅。你拿着VIP的贵宾卡,都能让人家酒店服务员觉得你是来吃霸王餐的……
李甲氏的不平之心被瞬间秒杀,尤其在看到太子妃牵着三阿哥的手一道出来的时候,这种感觉更浓重了。乖乖在她手下讨生活吧,咱们的日子总比在八福晋那里的王氏强多了!
八福晋对王氏也没有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就是说话太直接了!还没搬出宫的时候,李甲氏听说过两回,八福晋能直接说:“你怎么畏畏缩缩跟只病猫似的?!我能吃了你?”
说的是绝对无心,王氏跟八福晋都不是一个重量极的,八福晋没把这对手搁眼里。那是一种绝对优势下的,怎么着都不用怕她会背后捅刀子的自信,口气让人哆嗦。这位好歹,和气多了。
(八福晋:大姨妈来了,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肚子疼,我口气能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