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又谢一回康熙的赏赐,又说:“皇太后祖母疼他,也给了一堆的东西、妃母们赏赐也是不少呢,宁寿宫太妃也大方……”
说了一回,又说起两个庶子:“老大身体不太好,于武艺上平平,弘晰却是不坏。难得他们兄弟处得好,还疼弟弟。我得告诉他们,做完功课才能跟弘旦玩儿。”
他这是在炫耀,还举例,弘晰学会了写字,还想教他弟弟。结果小胖子刚醒,一屁股坐到纸上了……
笑得康熙前仰后合,然后道:“这样才好嘛!”又安慰胤礽,“你与胤禔,初时年轻气盛,略有不豫。如今也好了,就要这样。朕也愿你们兄弟和睦,如你愿儿子们和睦一般。你做得已经很好了,他也改了些,朕叫他多与裕亲王亲近,也好学着点儿。”
胤礽眨眨眼,有点腼腆:“谢汗阿玛。儿子没能与大哥处好,令大哥不快,也是儿子的不是。毕竟,他为兄,我为弟,长幼有序。都是做阿玛的人了,又叫汗阿玛为我担心,实在是罪过。”
康熙欣慰道:“你就是有了孙子,胡子花白,也是我的儿子,我还是时刻为你操心呢。天性,改不了的。”
胤礽也想给胤禔上上眼药,先转个弯子:“五弟与七弟大婚的事儿都准备妥当了,就等您回来主持了。儿子先恭祝汗阿玛明年又要再添孙子了。”
说得康熙一乐:“你也辛苦了,为了他们的婚事,忙了好有一两年了。到时候,朕叫他们先敬你!”
互相吹捧完了,胤礽说起了正事:“说起来,八弟也到年纪了,安王府暂住的那个格格也到年纪了。皇子婚事,儿子当年是准备了有三、四年,五弟、七弟也好有两年多了,八弟这个事儿,不好不早些尽心呢。”
“唔,你说的是。回去看看日子罢。你懂事了,朕原就是想你们兄弟亲近。你的弟弟们自老八以下与你相差太大,常不在一处,未免生疏。如今你能主动亲近,也是很好的。”
“那是八弟人好。儿子也是听媳妇儿说,宫里人都说八弟和气、有人缘儿。伯王也说八弟好来的。”
“是么?”
“儿子与伯王相处不多,只是有一回,伯王不适。儿子着人去探望,回来说,听伯王府里人讲,伯王夸八弟,道是八弟有心,又贤德有能为,还特意探望来的。”
“你伯王病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去年啊,大军回来,伯王许是累着了,您还着御医去瞧,还专门去探望了呢。”疑惑状。
“哦,想起来了!”朕是派的老大,怎么会是夸的老八?
“是吧?八弟有心呢,还亲自去了。儿子就是着人去了,比他的心意就差了一层了。既是个和气的人,儿子又何妨亲近自己弟弟呢?兄弟和睦了,也好为汗阿玛办差。”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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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查查,老大、老八与裕王府是怎么回事儿。”胤礽走后,康熙就下了命令。
老八名声不错,康熙是知道的,也是纵容的。八阿哥也是他的儿子,也许疼爱偏袒重视不如太子,也许寄望不如老大,但那着实是他的亲生儿子。名声好,有什么不好?对康熙有什么损失?
再者,康熙也是有目的的:他给老八指了门奇怪的婚事,与个死囚的女儿结婚。其意义是深远的。
老八其实是康熙插进正蓝旗的一颗钉子,控制正蓝旗的前哨。
正蓝旗的大旗主,正是安王。
与前代裂土封疆不同,清代的皇子不分散到各地,可是问题依然存在。随着皇族人口的膨胀,前朝面临的是无土可封的囧境。而在清代,大大小小的旗主们各领旗份,又有一些世家,世有佐领。
半奴隶制的后金政权遗留下来的问题就是,奴才一直是奴才、归主子管,各旗固有的大小旗主们,那是世袭的,他们领的是旗丁,使唤的是包衣。这些是满族立国的根本。
已经数次提及的问题是:旗下人丁,即使国家用纳税人的钱养着让他们尽力繁衍,还是少!数代之后……皇子将无旗可领。
在汉代,就会削藩。在明代,还TMD是削藩。到了清代,依旧是要削藩。这会儿要削的,不是三藩,而是自家远亲手里的旗份。夺过一些来,给自己儿子。八阿哥,这是康熙走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