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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太子子嗣的问题,胤礽坐不坐得住是以后的事,反正现在他还没有特别关注到这一点,政事占据了他的绝大部分心神。
在藏的清军与准部再次进入了僵持阶段,大小策凌整合了人马。不得不说,同样的力量在不同的人的手上,能发挥的作用是不一样的。同样是六千人马,大策凌就能用它干掉了拉藏汗,而小策凌只好防守,但是,如果这六千人马的领袖变成了大小策凌合谋,它就成了一个大麻烦。
大策凌为人谨慎多谋目光长远,小策凌则颇为勇武,一加一大于二,与人数与自己多的清军对峙,居然还有拉锯的迹象。雅尔江阿这里,一面写折子飞送京师,一面商议对策,又打报告,要求中央注意补给。
胤礽看着眼下形势,情知毕其功于一役是没法指望了,也就铁了心准备持久战。只是这个持久战在他的心里打个两三年也就差不多了,清军是千里远征,准部又何尝不是?准部的国力还不如清廷,拖也把他们拖死了。何况准部还有俄罗斯这个恶邻居。
摸了摸下巴,若非他国内也是一堆烂事儿,还真想趁着这个机会,一举荡平了准部。他算是看透了,蒙古诸部里就这个准噶尔不是个省油的灯,打掉一个又来一个,来来回回地不肯消停。
可惜啊!早已筹划多时的摊丁入亩还没有做呢,但是他对这项改革是充满了信心的,单看盐法一项,每年就能多出这么多银子来,而且数字还有上升的趋势,这一场仗打下来并没有使得国家财政压力增大多少,实是盐法之功。
照这个势头下去,只要他的政策得到了有力的执行,他就能积累起足够多的资本,一战而平准噶尔。这样,不但是开疆拓土的功业,还为子孙后代翦除了一大隐患,不用再担心准部哪一天冒出来要打北京。
只要能平了准部,宁愿眼下日子过得累紧一点,胤礽也是要做的。不过眼下首要之务却是把准部驱出西藏,同时把西藏归到中央直属管辖才好。这也是胤礽对准部蠢蠢欲动的一大原因:新疆与西藏靠得还真近,准部不除,哪天人家吃饭了想消消食,就消到了西藏,然后打着活佛的招牌就能一路东进。
治大国如烹小鲜,尤其这个国家幅员辽阔,民族成份复杂,各地方情况也不一样,最忌一刀切。胤礽久柄国政,自知其中厉害,只好一口一口地吃饭,预备着今年把盐法改革扩充到全国。
事实上,他不推广也不行了。由于两淮盐政改革先行,两淮又是重要的产盐区,此地一改盐法,盐业现出了勃勃生机。即使只是限定在两淮地区推行,也架不住商人逐利,减轻了负担的商人,卯足了劲儿,还把淮盐向周围倾销。未改盐法的地区由于制度等原因,根本竞争不过淮盐,巡盐御史等的折子飞奔到了胤礽的案头。
是时候推行全国了。
这个意见是好的,然而最先提出反对的却是急于充盈国库的雍王。听到他四弟的反对意见,胤礽问道:“为什么说暂不可行?两淮等地盐法革新的成效你是知道的,怎么不能推行全国了呢?”
“今年已经过大半,仓促之意改弦易张,则已经按旧法放出去的盐岂不要亏?九月里盐就能出完,只剩盘账了。不如今年且依旧制,自明年开始,全用新法。”
胤礽想了想:“也好,正好多出些准备的时间。这样明年盐课上头又能多些收益,西北用兵也能轻松一些,”又自言自语,“只盼雅尔江阿争气些,早日拿下西藏,朕也好腾出手来,推行新税法。”
雍王个人武力值偏低,在军事上的见解也不够高明,所擅长者乃是民政,也欲借此机会建一番功业。在推行摊丁入亩这件事情上面他是很积极的,但是——西北用兵啊!这当口怎么能够轻动财赋之制?
“你去后头给太皇太后请个安罢,她老人家近来不太好。”胤礽给了他四弟比较优厚的待遇。
雍王连忙称谢。
见不见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还是一个对朝政没啥影响的老太太,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益处,却是表明了一种态度。胤礽借此来显示他看重雍王,雍王自然要知情识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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