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林浩炀还想劝阻,话还没说完却被花千琅狠狠一把抱进怀里:“每次都让你为朕出生入死……朕也是个男人,怎么也要为自己的江山上一次沙场,如果连你也反对朕,朕还拿什么理由去说服朝中的那帮老头子?”
林浩炀愣了愣,伸手抱住花千琅,心里叹气-----罢了,自己在战场上小心点保护他就行,于是闷闷的“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三天后,在文武百官三呼万岁的浩大声势中,花千琅着战骑马带着千琅大军浩浩荡荡从皇宫出发,明黄色的战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靴子上绣着张牙舞爪的金色蟠龙,面容年轻,目光坚定,傲骨铮铮,周身都是不可抗拒的帝王之气。林浩炀骑马走在他的身后,银色的战甲和花千琅交相辉映,手握长剑,英气飞扬。全城百姓在道路两侧齐齐下跪,目送这个国家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帝王和他们心目中无往不胜的千琅战神一起缓缓离开盛京,踏上了征战西北的路途。
史书记载了这场浩大的战役,花千琅和林浩炀的名字因此成为神话一般的存在,负责记录的史官们竭尽全力的想让那场战争更为人性化一点,然而事实的的残忍和血腥,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掩盖的,多少人的命运,因那场战役而改变,命运的罗盘悄然转动,星象被漠北的鲜血所打乱,悲欢离合,阴错阳差。许多年后,亲历过那场战役的人还能回忆起那惨烈的一幕,在最后的殊死一战中,刀光剑影,人仰马嘶,破损的千琅战旗在西北大漠独有的苍凉长风里猎猎飘扬,花千琅单手执剑,身后是无边的连绵大漠和暗红的西下夕阳,一言不发的站在高墙之上,低头俯视着脚下的疆土与臣民,神情威严,不可一世。
大军行进了半个月之后,在距离漠北孤阳王城还有十天路程的洛水镇郊外暂时扎营安歇,花千琅和林浩炀正坐在大帐里看着地图,却看到林浩峰走了进来,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大哥你怎么来了?”林浩炀站起来问道,微微有些吃惊,那天林浩峰进宫给花千琅传完口讯之后就匆匆离开,怎么会现在出现在这里。
林浩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冲花千琅道:“皇上,我想跟着你一起去打漠北。”
“好!”花千琅并没有多问,点头答应:“但是你不能由着性子胡来,这样吧,你跟着浩炀,听他的调配。”
“谢皇上!”林浩峰说完就转头离开。
“皇上,你怎么……”林浩炀有些不解。
花千琅笑笑,伸手拉过他:“傻子,有什么好问的,这都看不出来?丢了诸葛,心里憋屈,想杀敌泄愤。”
林浩炀摇头,轻轻叹气。
林浩峰出了大帐,自顾自的坐在一棵树上看着西北,眼色苍凉神情倦怠,自己前段日子进宫跟花千琅报了消息之后就昼夜兼程的赶往西北云刹堡,沿途却处处听人在传云刹堡副堡主段星和军师诸葛天延成亲的消息,酒楼里说书先生的段子仿佛还在耳边一般-----“那诸葛先生和段副堡主可都不是凡人,乃是天上星宿下凡,理当就是三生有缘花开并蒂,谁料投胎时偏偏被那天庭的小仙捣乱,竟都成了男儿身。”
“那怎么办啊?”底下有看客起哄道。
“还能怎么办?玉帝本想着事已至此,也只有让他俩先过了今生,下辈子再续前缘。段副堡主年幼时家里贫寒,诸葛先生却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这俩人那可是八竿子都打不着。可偏偏段副堡主就遇到了奇人,学得一身好武艺,被辰老堡主一眼看中,年纪轻轻就成了云刹堡的二当家;诸葛先生也是个无心朝堂的性子,虽是满腹经纶,却放着功名不要,偏偏就上了云刹堡,图的就是个快活自在!是这缘分的事情呐,那是说不得的,这么着,嘿,两人这一生呐,就又遇上了。”
“然后呢?”酒楼里的客人听得高兴,纷纷催他往下讲。
“然后那可就是天命难违了,玉帝一看,哟,既然这辈子又遇到了,还能怎么着?成亲呗!就这么着,段副堡主和诸葛先生两个人,生生就又把这掐断的缘分给续上了。这就叫梦三生花开并蒂,除艰险永结同心!”
底下大伙儿纷纷笑着鼓掌,酒楼里喧嚣一片,却没发现在酒楼的一角,有个人眼里满是痛苦,筷子已被生生捏断,手上鲜血淋漓却依旧洪然不觉……
此时,在漠北的孤阳王城内,耶律青单膝跪地,从耶律阙手里接过帅印,转身步伐坚毅的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