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均仁是胆子最小的,但是为官多年,也学会了藏起心里的胆怯,道,“本官可没有借着手下的兵权贩盐,你找我来商议,那是找错人了吧。”
李德钦笑道,“老夫每年给你的十万两银子,可都是证据,别说其他盐商的敬奉,你还想脱掉干系?齐王怕是第一个怀疑的你,不然怎会直接就上你的府上去。皇上年轻气盛,丝毫不顾念情意,当年处置吴家,不仅是把吴家连根拔起,甚至只要和吴家有干系的官员,一概不能脱罪,吴家正房嫡系,全部死光,有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连他的皇后他都没放过,你认为,他会放过你我。要是事发,恐怕不仅你,贤弟啊,你的柯家,恐怕都不能免罪。”
柯均仁虽然强作镇定,但是心里其实一点不能平静,因为他知道李德钦说的是真的。
他在云州府上任只得三年,第一年没敢大贪,第二年就贪了个大的,光是盐政,他就足有数十万两进账,是他所有收入的最大头。
他知道皇帝对盐政这一块非常看重,但是一直没法下手,所以他很紧张,今年他是不想再拿这个钱的,甚至想去做告密,他想,届时虽然不能完全免罪,被贬职,也依然能够做个朝廷命官,他只道,“那李大人,你想如何做。”
他实则想拖住他,没想到李德钦却说,“柯大人,你想去告密,这可不成,老夫已经买通了杀手,只要齐王死在这里,到时候可就没人再敢来查这私盐了。”
柯均仁大惊失色,“这……这……你如何能这样做。”
李德钦却说,“只要盐案一发,本就是死罪,杀了齐王,反而有一条生路。”
柯均仁却说,“齐王住在我的府上,他要是在我府上出事,哎呀,李德钦啊,你这是要故意把我推上绝路。”
他一吓之下,已经直呼李德钦名字,李德钦却只说,“不会连累柯大人你的,之前老夫就知道,齐王在此地有个相好,他现下会他相好去了。到时就在那里要了他的命。”
柯均仁还是唉唉连声,已经吓得面无人色,想要去报信,又被李德钦让人绑了起来。
再说容简这里,骑快马到新盐镇,也不过小半时辰罢了,到闵家门口,天色也才刚刚暗下来。
护卫上前敲了门,是闵湘亲自来开了门,皆因门房阿顺之前被容简的侍卫惊吓到了,早就回了家去休养不愿意再来,而且也有闵湘不想让人知道容简是王爷的事,故意遣走了他的原因在。
容简做了易容,不过对上他的眼睛,闵湘就知道是他了,以至于就要把门关上,容简赶紧挡住了,殷切地看着闵湘,“湘湘,这些日子都没来,不是不想来,只是没时间。”
闵湘道,“云州自古出美人,你左拥右抱,自是不会有时间。”
他虽然这样说,脸也板着,要关门的手却松了力,容简自然知道闵湘一向是口是心非,而且死要面子,所以就只能自己腆着脸不要面子了,自己进了院子里去,闵湘看了看他身后跟着的护卫,对着护卫的脸色好多了,说,“也请进来坐一坐吧。”
侍卫行了礼这才进来。
☆、第二卷
第十一章
闵湘一点也没给容简好脸色,一边进内院,一边就说,“我们可都用过晚膳了,你这时候来,是又要劳烦嬷嬷为你做饭呢。”
容简目光殷殷地看着他,很想牵他的手的样子,不过没敢牵,说道,“不用劳烦嬷嬷,让他们去随意弄点吃的就好。”
他说的他们是指跟着他的侍卫。
容简身边有四位贴身侍卫,武艺高强,忠心耿耿,两明卫夏长峥和罗石,两暗卫宇文贺和项城。
罗石留在了王府里,夏长峥回了京城,宇文贺最善易容,此时留在了知府府中,而项城则暗中保护容简,也是他和宇文贺轮流安排人保护兼监视闵湘一家,可谓是滴水不漏,所以容简没有想到会出大问题。
闵湘自然不能让跟着容简来的侍卫去做晚饭,而且也完全不知道这些大老爷们会把厨房弄成什么样子,于是还是只得劳烦顾大娘去做饭。
顾大娘和桂子又在厨房里忙碌,闵湘则和容简坐在小厅里的罗汉榻上,沉默无言,闵长清带着小如儿在桌子上玩三子棋,但是闵长清和小如儿都玩得不认真,两人都关注着闵湘和容简,两人却一直是默默坐着,连话也不说。
小如儿觉得很疑惑,以为两人吵了架,但他很喜欢容简,自然不想爹爹讨厌他。
他头发已经长起来了一层,脑袋青青的,一层细小的头发茬摸起来很舒服,小如儿就喜欢摸一摸脑袋,特别是思考问题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