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觉得这句话可以成为他的口头禅了。不过看他这么辛苦,他也很过意不去:“不如找个人来开车?”
这时候仲世煌又不愿意了:“不用,我不累。”
温故:“……”
两人在镇上一家四星级酒店住下,安全起见,同住一间房——套房,仲世煌卧室,温故客厅沙发。
仲世煌冲了个澡出来,看到温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脑补温故蜷着身子睡在沙发里的委屈样,心情大好,催促温故快点洗澡睡觉。
温故不懂他天天洗澡的执着,不过闲来无事,也就遂了他的愿。
仲世煌躺在床上,装在脑袋里的东西翻来覆去地捣腾,让他难以安睡,好不容易心静了点,就听到浴室水声停了,过了会儿,一阵暖风带着沐浴液和洗发水混合的香味吹出来,将他团团围住。
温故怕吵醒他,走得很小心,却不知软绵绵的脚步声像翩翩起舞的鹅毛,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仲世煌的心,令他心痒难忍,更加睡不着。
第二天醒来,仲世煌头疼得要命,看天蒙蒙亮,忍不住又睡了会儿,再醒来时,天总算全亮了。他洗漱完毕,揉着太阳穴对坐在沙发上看酒店指南的温故道:“去吃早餐。”
温故奇怪地看着他:“现在是下午一点。”
仲世煌道:“怎么可能?天还没亮。”
温故道:“今天阴天。”
仲世煌:“……”
两人吃了一顿下午茶,大多还是仲世煌吃掉的。温故怕自己吃太少引他怀疑,多吃了两块饼干,但在仲世煌眼里,他和绝食没区别。
“你到底喜欢吃什么?”仲世煌问。
温故道:“蔬菜和水果。”修真之初,他就是吃这些东西的。
仲世煌道:“不吃肉没力气。”
修道之人不是不能吃肉,只是清心寡欲久了,肉就不喜欢了。温故没争辩。
离开的时候,仲世煌打包了一份温故吃的饼干,塞进他怀里:“拿着。”
温故道:“是给我吃的还是光拿着?”有了内裤和袜子的前车之鉴,他决定将事情问清楚。
仲世煌的表情像是想找把起子,把他的脑袋撬开。但特意为温故准备零食,怕他肚子饿这种话,仲世煌是绝对说不出口的,所以他的答案是:“拿着!”
于是,温故很认真地拿着,拿着,拿着……一点偷吃的意思都没有。
……
仲世煌内伤。
☆、小镇之行(中)
驱车直入老旧的居民区,仲世煌眼睛左右张望:“我看左边你看右边,找12号楼。”
“十二……”温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外。
仲世煌慢慢地开车过去,须臾,很快退后三米,停住,瞪着温故。
温故问:“怎么了?”
仲世煌指指右边的车窗,蓝底白字的12号楼牌大咧咧地贴在楼侧。
温故对阿拉伯数字不甚敏感,这时才反应过来:“哦对,这是十二。”
仲世煌没好气地解开安全带下车。
温故拎着食盒跟在他后面。
两人从龙城直接过来,穿的仍是昨天那身衣服,西装革履,俊逸非凡,一起出现小区,十分引人注目。才走出两三米,就有七八双眼睛看过来。不过他们一个习以为常,一个浑不在意,大摇大摆地从好奇的目光中穿过,来到十二楼门前。
一个穿着浅灰夹克的瘦小男子从楼道里蹿出来,笑嘻嘻地凑到仲世煌跟前:“仲先生?”
仲世煌道:“人呢?”
瘦小男子笑得很憨厚:“还没找到。”
仲世煌冷眼一扫。
男子不笑了,苦哈哈地搓着手:“火车站汽车站守着人,跑不远的。”
仲世煌道:“他养父母在家?”
男子支支吾吾道:“在是在……”
仲世煌越过他,大步流星地上楼到201号门前。防盗门锈迹斑斑,他按了按门铃,没响声。
“我帮您敲?”男子见他不反对,伸手拍门。
门悄悄拉开一条缝,一个满面沧桑的妇女戴着老花镜站在门内,警戒地看着他们:“你们找谁?”
男子道:“老王在吗?我们是老单位的同事,听说老王生病了,过来慰问慰问。”
妇人看了看他们的手,只有温故拎着东西,将信将疑,犹豫了下,还是把门开了。
温故早从妇人望他手中食盒的目光中领悟了深层的意思,很识趣地将食盒递上去:“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愿老王早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