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句话戳中仲世煌的心结,脸色立马变了。自从知道自己是黄凌转世之后,他总担心温故对自己的好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黄凌。他们经历过太多谎言,哪怕温故保证无数次,都无法使他彻底放下心结。
白须大仙怕他们又吵起来,连忙让温故去找能够吸收雷电的法器。
温故拉着沉默的仲世煌出来,故意活跃气氛:“啊,这里这么多门,找起来真不方便。雷,雷,雷……雷在哪里呢?你看到了吗?”
仲世煌停下脚步,指了指他的右手边。
大大的雷字镇守在门帘上,不容忽视。
温故干笑道:“我只顾着看前面,没想到近在眼前。”
“那我呢?”仲世煌幽幽地说,“我在你身边,你是不是也会忽视?”
温故一怔回头。
仲世煌道:“黄凌说的没错。他不是魔修,且修道多年,会炼制神器,比我更适合你。若不是他死了,也不会轮到我与你相遇。”
温故无奈了:“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相信我?”
“……我不知道。”仲世煌很茫然。
这是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喜欢得那么深,也是第一次患得患失得这样厉害。他有时候会想不通。他们两个不是雇主和保镖吗?不是一起上下班,一起住在一间屋子里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吗?为什么一夜之间天翻地覆,什么都变了?
丧尸,末世,生离,死别。他好不容易接受这一切,为什么转眼又变成了修真,神仙,雷劫,飞升?
他的理智随着事态的发展大步向前,拼命地吸收和接受,想要跟上温故的脚步,可是情感在温故耀眼的光环下停滞不前。起初他不知道为什么,只会拼命地缠着温故,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绑在一起,在一起的时候又希望他的眼里只有自己,容不下任何人分享他的注意力。当黄凌出现后,他知道了,他刻意压抑的近乎病态的占有欲源自于他内心的自卑。
当温故还是赵树青,他站在凌天集团上,居高临下地俯瞰那个从小地方来的笨拙保镖。
当温故变成温故,他却站在地上,仰望傲立云端,高不可攀的仙人。
他是害怕。末世前,仲世煌留不住赵树青,末世后,他拿什么留住温故?
温故看着突然变得可怜兮兮的仲世煌,心里一阵阵的难受。他上前一步,搂住失魂落魄的他,头轻轻地靠着他的肩膀,柔声道:“我答应你,我的另一半永远是仲世煌。不是黄凌,也不会有其他。若有一天,你不在,我就孤老终身。”
“你不会老。”
“……谁说不会。没有你,我就会变成你第一次见我的样子。”
仲世煌终于抬手反抱住他,力道之大仿佛要见人揉碎到自己的身体里:“也好。省得你老是招蜂引蝶。”
“我什么时候招蜂引蝶?”
“黄凌。”仲世煌咬牙切齿。
温故不甘示弱道:“别忘记你表哥。”
仲世煌道:“对,我的是表哥,你的却是差点洞房花烛的双修道侣。”
温故:“……”他的故事告诫后人,婚姻大事不可儿戏,否则将来后悔莫及。
“你们找到没……”等了半天的白须大仙忍不住自己出来,见两人抱在一起,一时无语,“乔奣一天之后就要杀上昆仑,我们还是抓紧点时间?”
温故急忙从仲世煌怀里退出来,拉着仲世煌进“雷”门。
房间内有两个架子,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不但有锅碗瓢盆,还有笔墨纸砚。温故道:“黄凌说锅碗瓢盆,我们将这些收起来吧。”
仲世煌漫不经心地点头,顺手拿起一本册子翻开。册子里的字迹极度潦草,难以辨析,他翻了几页就合上了。
温故将神器收入乾坤袋里,掀起竹帘正要出去,脸上就被轻风刮了一下。
“怎么了?”仲世煌疑惑地看着拔剑的温故。
温故持剑站在廊道中,凝神站立足足一分钟,才松了口气道:“是我太紧张了。”刚刚吹在脸上的那道轻风可能是自己掀帘子视带起来的。
仲世煌搓搓他的肩膀:“走吧。”
温故走了两步,不放心地看看身后,确定没有人才跟上去。
白须大仙虽然希望仲世煌尽快提高修为,收服紫混沌火,却也怕揠苗助长得不偿失,因此请雷公电母下雷劫时,稍微留了点余地,再加上黄凌的锅碗瓢盆在关键时刻可以吸收雷电,仲世煌的风险已经降到最低。
蓬莱虽然是修炼的好地方,但岛上邻居实在不太友好,他们只好找了一处荒岛渡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