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重焰双眼亮晶晶的,凝望着他的侧脸,低声附和道:“是啊,天快亮了。”是不是自己靠近的次数多了,刘念就会越来越习惯自己的存在,也会自发地朝自己靠近?自己的努力终究不是竹篮子打水。他与刘念的这个篮子,总有一天会盛满甜水,不再有隔阂。
前方突然传来兵器坠地的声音。
靳重焰和刘念赶到时,就看到封辨达背对着他们,面朝冲霄楼,先前那名弟子倒在楼前,不远处还插着一把泛着红光的柳叶刀。
刘念道:“魔气。”
靳重焰盯着柳叶刀看了好一会儿,才克制住将刀抽出的冲动,扭头看那名弟子。
那名弟子道:“就算你们是通天宫的人,也不该擅闯我凌霄派。”
封辨达扬手,柳叶刀拔地而起,落到他的手中,冷声道:“凌霄派会有魔气这么充盈的魔刀?”
那名弟子道:“我不知道什么魔刀不魔刀的,这是我师父传给我……”他惊恐地看着突然架到脖子上刀刃,脸色惨白,抖着声音道,“我真的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刀真的是我师,师父给我的。高人饶命!”
封辨达道:“你师父是谁?”
“木……”“青”字还未出口,刀又往他的脖子挪了一寸。
那名弟子吓得屁滚尿流,忙道:“我说,我师父是浑天院院主宗义薄!”
封辨达正要挪开刀子,就听靳重焰懒懒地说:“浑天院院主只喜欢养怨气,这把刀子沾染的是血腥味。”
封辨达变色,手腕一翻,刀背狠狠地打在弟子的脚踝上,咔嚓一声,他的脚踝被敲碎,疼得满地打滚。封辨达无动于衷,冷冷地说:“还敢说谎!”
那名弟子见他又扬刀,冷汗直流:“我师,师父,师父是拜血院……院主,独孤盛。”
封辨达道:“小小年纪,狡猾如斯。”这名弟子虽然未筑基,但进门到现在,满口谎言,以其诡诈的心思,若日后有所成,一定是祸害。
靳重焰满不在乎。这名弟子若是没有被抓住,在独孤盛调教下茁壮成长,自然会是祸害,如今落到他们的手里,夭折定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他问道:“凌霄派的人呢?”
那名弟子道:“都,都逃走了。”
靳重焰道:“都逃走了?一个都不留?”
那名弟子道:“没错。”
靳重焰道:“为何我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从这座楼里传出来呢?”
看着这名弟子绝望的眼神,封辨达脸色冷肃,将刀子往地上一插,慢慢地走到楼前,用力地推开了门。
门内,红光闪烁,楼内的堂屋里,竟然摆了个鲜血画成的阵法。
封辨达气血上涌,看着阵法,内心莫名的狂躁不安,退后两步道:“这是什么阵法?”
靳重焰护着刘念往前走。
刘念想了想道:“我也是头一次看到这个阵法。不过阵法中央的两个咒文好似是三魂七魄的意思。这阵法中央原本应该有个法器压阵,看地上的痕迹,应当是一把……刀,柳叶刀。”
不用那名弟子解释,他们也想通了其中缘故。
那把魔气充盈得不似那名弟子能够驾驭的魔刀原本是用来压阵的,谁知被那名弟子拿来防身了。
封辨达沉吟道:“你闻到了血腥味,这里又有个与三魂七魄有关的阵法,难道这座楼……”
刘念道:“用来囚困或炼制人的魂魄。”
这里是凌霄派。
而魔刀的主人却是拜血院的院主。
被困的是谁不言而喻。
封辨达怒火中烧:“怎么破阵?”
刘念道:“压阵法器已经被取下来,只要将阵中咒文擦去便可。”说着,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只白瓶子。
靳重焰不等他有所动作,就将瓶子抢了过去:“怎么做?”
刘念道:“将水倒在咒文上,别倒太多。”药水虽然是他自己炼制的,但是里面有几味材料向袭明借来,他日要加倍还的。
靳重焰小心翼翼地倒了两滴。
水落到地上,自己蔓延开去,过了会儿,咒文中间一块就消失了。
压在封辨达心头的不适慢慢消失,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楼上,又很快下来,拦住打算上楼的靳重焰道:“你们不要上去了!”仇恨、憎恶、痛惜、悲伤等情绪凝结在他的眉宇之间,令他这个人看上去都极为阴沉。
刘念与靳重焰虽然没有上楼,但是这么浓的血腥味,加上封辨达这么难看的脸色,都能猜到上面是什么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