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笙的这个猜测让英励勤不悦也不安,他反驳道:“对方在维恩失踪了很多天后才发出勒索信,拥有足够的调查时间,我觉得这个推论并不成立。”
司徒笙道:“请允许我老套地说,时间会证明一切。”
英励勤道:“我只想救出维恩,其他的并不重要。”
司徒笙想了想道:“你刚刚说的五十万还算数吗?”
英励勤眼睛一亮:“你答应了?”
桌下,英灏亨恨铁不成钢地踹了他一脚。
司徒笙的腿缩了缩,英灏亨又踢出第二脚,力道明显轻了很多,显然是故意闹着玩。但力道再轻,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在桌下做动作,桌子上面自然会带出一点动静。难为英励勤戴了一副眼镜,还不能“明察秋毫”,只低着头装聋作哑。
司徒笙被闹得没办法,抬起脚,踩住英灏亨的脚面。
英灏亨不动了,任他踩着,嘴里哼哼唧唧地说:“我上次请你花了多少钱来着?”
司徒笙无奈道:“一般来说,五十万就是个咨询费。但是,绑匪只要八万,我要是狮子大开口,简直连绑匪也不如。”
英励勤道:“不,这不一样。我相信你。”
英灏亨讥嘲道:“你也有相信人的时候?”
英励勤看着他,又是一副包容弟弟无理取闹的温柔大哥模样:“你对我的成见太深。”
“如果今天被绑架的是我,你连八毛都懒得出吧。”英灏亨哼哼道。
英励勤道:“如果是你,我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司徒笙道:“再押一个肾!”
英励勤犹豫了下,一咬牙道:“再押一个肾!”
英灏亨看着英励勤,半晌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你。”
英励勤眼睛一亮,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狂喜:“你,你真的愿意相信我?”
英灏亨道:“当然。为了除掉我,倾家荡产丢个肾算什么,就算下十八层地狱你买张站票就去了吧。”
英励勤脸色僵住。
“咳咳,送餐的怎么还没来呢?”司徒笙打岔。
英励勤看着英灏亨,眼睛里的光彩一点点地散去,苦笑道:“唉,看来在你心目中,我永远是坏人。”
英灏亨道:“去掉‘看来在你心目中’这八个字,这句话一样成立。”
司徒笙插嘴道:“那是七个字。”
英灏亨瞪过来,门铃适时响起,司徒笙跑去开门。
服务员推着热腾腾的牛排上门,英励勤盘子里的牛排已经冷了。他看着大快朵颐的司徒笙和英灏亨,无奈地喝着红酒。
“绑匪说交易的时间地点了吗?”司徒笙百忙之中施舍了英励勤一句。
英励勤手指摩挲着酒杯的杯口,似乎在想心事,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明天凌晨两点,把钱分别丢进漕永路、解放东路、太华街、美园新路的垃圾桶里。”
司徒笙惊讶道:“垃圾桶?”
英励勤思绪从沉思中转回他的问题上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画着通俗简单的路标,垃圾桶的后面还写着店铺的名字以防混淆。
司徒笙道:“分四条街八个垃圾桶,每个垃圾桶一万?”
英励勤道:“八个垃圾桶在八个地方,最近的也有两百多米。”
“我现在觉得八万实在是个不错的数字。”塞进垃圾桶里,小而易塞。司徒笙问道:“人什么时候放回来?”
英励勤道:“他说之后再通知我。”
司徒笙咀嚼牛排:“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八万块是个试探价。主要看你是否报警,是否配合,等你表现合格,他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英励勤道:“我刚刚也是这么想的。”
司徒笙道:“八万准备好了吗?”
英励勤道:“准备好了。”
“确定准备好了?”
“当然。”
“验钞了吗?确定绝对没有假钞吗?”
“……”
“还要准备八个不起眼的袋子。”
英励勤道:“我准备了报纸。”
司徒笙见英励勤只关心朱维恩的安全,对绑匪的身份、目的全然不在意,便没有继续讨论下去,吃完牛排,喝完红酒,约定半夜十二点一起出门夜游之后,就拍拍屁股出来了。
英灏亨关上门,将人拉到楼梯间。
司徒笙无奈:“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楼梯间?”
“来的人少。”
“说明大家都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