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门蓦然收住脚步。
“如果不嫌晚的话,能否请您上楼一叙?”
玛门眼眸微垂,随即轻笑道:“我的荣幸。”他转身,大步流星地顺着楼梯朝上走去。
这一走就是一个小时。
走得他的心跳从不正常到正常,还是没有见到那个提出邀请的身影。
玛门停下脚步,嘴角微微弯起,却绝对称不上笑,“可以告诉我楼层数吗?”
那个声音叹气,“我也不知道。”
玛门蓦然张开翅膀,向上飞去。
黑色羽翼如流星般掠过酒店的各个楼层。
……
这一掠,又是一个小时。
玛门低头看着已经不见底的下面,缓缓放慢速度,任意选了个楼层停下,皮笑肉不笑道:“我累了,要睡了。”
对方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满,而是以一贯温柔的声音道:“好,晚安。”
玛门就近推开房间,肆无忌惮地解开纽扣,皮带,很快将衣裤丢在走廊,赤身裸体地走进浴室。
“还在吗?”他随口问。
没有回音。
玛门边打开水龙头试温度,边道:“神准备收拾第十界?”
“不是收拾。”很快有回音。
玛门落落大方地躺进浴缸,闭上眼睛,满足地笑道:“你果然还在。”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应该四千加了吧。
4
开会(下) ...
那头又沉默了。
“沐浴液在哪里?”玛门问。
“我不知道。”
玛门睁开眼睛。
“我的房间里没有。”
玛门道:“没有浴缸?”
“嗯。”
“有床吗?”玛门半戏谑半嘲弄道。
“没有。”
玛门眼睑半垂,“那有什么?”
“十字架。”
……
呼啦啦。
玛门从水里坐起身,手在浴缸边的龙头按了下,沐浴液流淌出来……
从浴室洗完澡出来,玛门披着浴袍上床。
窗帘安分地守在窗户的两边,偌大的黑幕被拘束在落地窗上,黑得沉寂。
那轻柔飘渺的声音再度响起,“晚安。”
玛门翻身侧躺,黑色的发松散开来,紧贴着俊美白皙的侧脸。
“晚安。”
四大代表睡得晚,起得早,吃得少,态度好。
如果不是诺亚方舟不缺代表,石飞侠几乎想向各界老大提出申请让他们调职过来——为什么诺亚方舟的各部门经理都一定要光杆司令呢?
不过四大代表虽然是不可多得的员工,却绝对不是不可多得客人。
尽管石飞侠盛意拳拳,热情挽留,并再三表示有天堂当冤大头,完全不用节约住店的各项费用,但四大代表依然坚持立刻回家,对于诺亚方舟的各项服务设施都表达了口头赞扬,决不留恋的态度。
石飞侠无奈,只好送他们去前台。
精灵代表走了一半,突然道:“还请石经理代为向玛门大人辞别。”
“玛门?”石飞侠似乎说到这个名字才想起这个人,急忙对着自己胸针叫道,“呼叫呼叫!”
他胸口这枚是霍顿改良过的通讯机,彻底解决了单向的缺点,成为一只真正合格的对讲机。
胸针没反应。
石飞侠似乎已经很习惯这种没反应了,直接问道:“你知道玛门昨天晚上在哪里吗?不会还在酒吧吧?”
“五十六万七千八百九十一楼。”伊斯菲尔淡漠的声音从胸针里传出来。
“……做晨运吗?”就算是堕天使,爬这么高也够呛吧?石飞侠光想一想,就觉得头晕。
“现在才是晨运。”玛门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石飞侠和四大代表一抬头,就看到玛门张开黑色羽翼,从空中俯冲下来。
同样是黑色的翅膀,但石飞侠总觉得玛门和伊斯菲尔的似乎有点不大一样,但具体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难道真的像唐伯虎点秋香那样,就算不看脸也能从其他部位认出他来?
石飞侠对自己的深情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你们要离开?”玛门落在地上,自然地收回翅膀。
石飞侠对九界的认识也就是这两年的事,还不够深刻,但是对四大代表来说,堕天使曾经是天使,是离神最近的生物,没见玛门张开翅膀还好,一见到他张开翅膀,那种从小到大扎根在心里的敬畏就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玛门大人。”
四大代表一起行礼。
玛门挥手,微笑,“再见。”
石飞侠眼睛一亮,“你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