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非是道:“若想揍他,尽可告诉我。”
慕枕流见谢非是对他十分维护,不由好奇地看着杨广翼。
杨广翼笑了笑道:“我本是方府家仆。”
他只说方家而不说哪个方,显然认定慕枕流知道哪个方,自是方横斜无疑了。慕枕流暗道:方横斜的手果然伸得很长。怪不得唐驰洲会成为方横斜的亲信。
谢非是接过匣子,将它打开。
竟是宝戟。
唐驰洲道:“物归原主。”
谢非是提起宝戟,随手挥了两下,狐疑道:“你有这么好心?”
唐驰洲道:“我又不用戟。”
谢非是道:“我也不用。”
……
与钝光同出一源的武器竟遭嫌弃?
唐驰洲脸上有些挂不住:“好歹它也是钝光的兄弟,钝光被你爹带走了,拿个兄弟回去镇宅也好。”
谢非是将宝戟放回匣子。
“也算是,”唐驰洲别开头,支支吾吾地说,“表达我对俞夫人的敬意吧。”
谢非是关匣子的手微微一顿。
“如此结果,实非我的本意。”唐驰洲见慕枕流眼中的敌意和讥嘲,摇头苦笑道,“我现在说什么,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吧。唉,这宝戟也算是那场战斗的见证者,还给你们,我想俞夫人会更加高兴。”
慕枕流垂眸,盯着锐光内敛的宝戟,低声道:“它可有名字?”
唐驰洲道:“俞夫人的闺名?这我如何晓得?”别说真的不知道,就算知道也要装不知道。
谢非是道:“就叫俞夫人吧。”
唐驰洲暗道:这不废话吗?俞夫人不叫俞夫人能叫什么夫人?要是叫了别的,俞东海还不化为厉鬼掐死那人。
慕枕流点头道:“好。就叫俞夫人。”
杨广翼道:“俞夫人是巾帼女杰,与宝戟这样的神兵利器,真是在相配没有了。”
唐驰洲:“……”好像,被奇怪地排斥了?
谢非是将匣子背在身上,一手牵着慕枕流,一手提着半坛子酒往马的方向走:“我收下了。”
唐驰洲追了几步道:“一场朋友,听我一声劝,不要上京!那里去不得!”
慕枕流握着谢非是的手微微一紧,又有些颓然地松了开来,却被谢非是用力地握紧。他仰头,一口气饮尽剩下的半坛酒,将酒坛子往石头上一摔,豪气干云:“我夫人要去,就去得。”
他翻身上马,弯腰将慕枕流抱到身前,冲唐驰洲道:“我也有一句话要对你说。”
唐驰洲一脸凝重。
“走的时候将这些碎片收拾了。”谢非是指着酒坛子的“尸骨”,“省的扎到人。”
唐驰洲目瞪口呆地看着谢非是与慕枕流骑着马,悠然远去的背影,问杨广翼道:“既然怕扎到人,为什么要摔它?”
杨广翼憨厚地笑笑。
唐驰洲哼了一声,看着谢非是和慕枕流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渐渐地收敛了嬉笑之色,对着天空望了半晌,终是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一份奏折,随手交给身边的随从道:“八百里加急,上京!”
杨广翼皱眉道:“什么?”
唐驰洲道:“总不会是好话。”
杨广翼道:“别忘了主人的交代。”
唐驰洲道:“方府主说过,我们与他分坐两条船,只是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如今,暗流湍急,两条船一前一后,有快有慢,少不得只好……各行其是了。”
第五十八章 未来
今年的天气十分古怪。
刚刚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又一下子冷下来,下了一场小雪,地上的冰没有结起来,却湿滑难行。
沈正和阴沉着脸坐在成衣铺的门口,看着瞿康云在随从的搀扶下慢吞吞地从一条小巷子里走出来,眼见着对方要上轿子,他顺手拿起地上一块石头砸了过去。
“谁?”
瞿康云暴喝一声,就被自己的侍卫按着脑袋,硬塞入轿子里。
等瞿府的侍卫们闹明白扔石头的人不是刺客,而是坐在路边看戏的沈大人时,瞿康云已经嘀嘀咕咕了不少时候。
“沈正和,沈匡国,你到底想干什么?”瞿康云听完侍卫的禀告,把轿帘子一掀,怒气冲冲地杀到他面前。
沈正和道:“打醒你。”
瞿康云眼睛一眯:“什么意思?”
沈正和站起来,猛然推了他一把。
瞿康云的侍卫们不敢打扰两位阁主谈话,故意隔着一段距离站着,此时救驾不及,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大人被别家的大人欺负,摔了个四脚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