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站在老大的角度想一想。他是个念旧的人,很久没有回家,家对他的吸引力就像貂蝉对吕布,西施对出差……”
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沈玉流淡然道:“夫差。”
“作为大王,他有一个奇怪的名字。这个名字是暗示他做丈夫很差劲吗?”
沈玉流睁开眼睛,“那个字念差,差遣的差。”
“那差劲的差呢?”
“……是同一个字。”
罗马尼一脸“那不就是丈夫很差”的表情:“看来《宇宙杂志》说得没错,地球人真的很谦虚。”
“……”沈玉流沉思片刻,放弃般地闭上眼睛,道:“就这么理解吧。”
罗马尼难得看沈玉流这么好说话,有点不适应,“你没有别的话要说?”
沈玉流道:“讨论我什么时候回家?”
“我暂时不能做主。不过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的。”
“需要我帮你回忆每次你说‘放心’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吗?一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活得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地球有为青年光着身子背井离乡沦落为阶下囚,踏上男扮女装一人分饰两角的人格分裂道路,差点与一只捆着定时炸弹的火鸡同归于尽,最后以德报怨,为了掩护两个迫害自己的小偷做出自我牺牲的光荣之举,学习荆轲把脑袋放在足球场上等待宣判,而穿着球衣的是一群外星来客!经过这样跌宕起伏的生死劫难之后,他好不容易看到了回家的曙光却听到我最信任的人对我说,不好意思,那只是一个快耗光电池的手电筒。你能理解这种感受吗!”
“我最信任的人”这六个字击中罗马尼的心脏,让他沐浴在愧疚的海洋中无法自救,“对不起。”
听出他的声音包含浓浓的愧疚,沈玉流才勉为其难地睁开眼睛。
罗马尼小媳妇儿似的杵在边上,看他望过来,立马露出可怜巴巴的眼神,“我不认识荆轲,他是谁?”
“……认识也没用,他当时参加的不是足球队,是击剑队。”沈玉流坐起来,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罗马尼一屁股坐下。
沈玉流道:“如果你真的对我心存愧疚,就坦白一点。我到底被卷进什么鬼计划中来了?”
罗马尼道:“你察觉了?”
“啧,没有像傀儡娃娃那样无知无觉地任你摆布,真是不好意思。”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罗马尼词穷地低头,“对不起。”
“我最讨厌的三字词的前三名是,”沈玉流伸出手指数着,“‘放心吧’,‘对不起’,‘罗马尼’。”
“其实我名字准确的发音并不是叫罗马尼,这是谐音,我的真名是……司马懿。你认识吗?”
沈玉流瞪大眼睛。虽然他的三国偶像是左慈,但司马懿等于罗马尼的话,三国群雄的智商将重新评估,起码集体拉低一光年……
太可怕。
说不定空城计就成了—司马懿到诸葛亮家门口按门铃,诸葛亮在里面回答:我不在。于是司马懿走了。
沈玉流捂脸。
“他是地球人。我父亲很喜欢他,所以给我取了这样的名字。你可以叫我司马懿。”
“好的,罗马尼。”
“司,马,懿!”
沈玉流露齿一笑道:“罗马尼这个名字我诅咒得很顺口,请不要随意改变我的习惯。”
“你很久没对我笑了。”罗马尼关注的重点永远异于常人。
沈玉流道:“在地球,动物对动物露出牙齿就意味着准备发动攻击。”
罗马尼道:“我们不是动物。”
沈玉流道:“所以我才克制自己骑在你脖子上用尖锐的灯管戳爆你脑袋的冲动。算你走运!”
“……”罗马尼一脸正经地摸着后颈道,“刚刚说到哪里了?哦,我叫司马懿,来自雇佣兵星系。我们此行最大目的就是阻挠楚英澜和花美梦公主联姻。”
沈玉流总算提起了几分兴趣,“这就是我想听的。”
罗马尼怔怔地看着他。沈玉流充满期待地回望着他。
半分钟过去。罗马尼讷讷道:“我说完了。”
沈玉流对如此敷衍的答案很不满意,“为什么会去地球找候选人?为什么一定要参加选妃宴?你和游栖桥在皇宫里偷了什么东西?别试图否认,你没有撒谎的智商。还有,游栖桥到底是哪里的大王?”
“我可不可以只回答前面两个?”
“可以。你顺着回答前面两个之后,再倒着回答前面那两个。”
罗马尼假装没听懂,“我想要混进宴会里去,本来打算搭阿穆尔特星球使者的顺风船,但不等我们靠近,他们的飞船就自爆了,别这样看我,我除了发给他们一个温馨亲切的通讯请求之外,什么都……来不及干。他们的飞船被炸得很碎,像被刀剁过的肉饼子,使者、候选人、飞船……所有的所有都灰飞烟灭。我想,也许这是命运给我的考验,让我从零开始。所以我改造飞船的外形,让它更像落后的阿穆尔特制造,又通过艾玛接通地球网络寻找合适的候选人。呃,刚巧我们的航线离地球很近,而且我的确是地球文化的爱好者,不止我,我的父亲,我的爷爷,我的家族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