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晨几乎想找一盆黑狗血泼过去。
一个两个到底中了什么邪气!
薛灵璧回头,垂眸望着冯古道,徐徐道:“本侯愿赌服输。”
冯古道身体一震,忍不住抬起头来。
薛灵璧的脸依然板着,但眼底的情意却满得溢了出来。
冯古道顿时觉得伤口的疼痛一下子弱了下去。
“咳咳。”凌云道长见严晨呆在那里,半天没说话,只好站出来收拾场面道,“按照之前的提议,这五场比试……”他顿了顿,给所有人足够的缓冲之后,才道,“魔教全胜。”
比起刚才白道的失态,魔教一个个倒是表现出足够的冷静。
莫琚摸着铁拐,花匠摸着头上的鲜花,端木回春摸着杯缘,袁傲策……被纪无敌摸着受伤手上的。
总之,一个个都是理所当然的模样。
白道心态眼中失衡。
冯古道适时道:“无论比武输赢如何,老暗尊造成的各派损失,我教会一力承担。”
同样一句话,比武前和比武后说出来,就是两种分量。
原本愤愤不平的白道受损门派这是全偃旗息鼓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既然对方给了台阶,他们断然没有不就坡下驴的道理。
于是原本闹哄哄的白道顿时安静下来。
冯古道转头看了花匠一眼。
花匠心领神会,端了杯茶上来。
冯古道接过茶,冲白道众人道:“老暗尊是魔教前辈,老暗尊的任何失礼便是我教的失礼。我在此以茶代酒,正式向各位赔罪。”他说着,仰头喝了一大口茶。
薛灵璧的脸色顿时一变。
白道面面相觑。谁都不愿意先漏这个口风。
纪无敌坐在魔教阵营里,悠悠然道:“喝了这杯茶就是一笑泯恩仇么?”
冯古道道:“当然。”
纪无敌摸着下巴道:“我明白了,喝了这杯茶就等于接受赔罪和赔礼……是吧?”他故意将礼字拖长音。
冯古道笑得别有深意,“当然。”
薛灵璧不由多看了纪无敌一眼。
白道的屁股开始在椅子上蹭来蹭去。冯古道和纪无敌一搭一唱将话说得很明白,喝了茶就是魔教的苦主,能接受魔教的赔礼。若不喝茶也是苦主,但是这苦主能够上哪拿回这赔礼就难说得很了。从眼前看,辉煌门和雪衣侯府显然都是站在魔教一边的,关系稳得很。经此一役,以后要再想联合各大门派,也师出无名。其他门派也不可能一次又一次地跟着他们瞎耗。
思前想后,这杯茶都是不得不喝的。
白道受损各大门派掌门苦笑着互视一眼,一个个站起举杯喝茶。
不管是情愿不情愿,这桩事总算收尾。
眼见那些白道门派气势汹汹而来,垂头丧气而走,魔教众人心里一个个都怎一个爽字了得。
端木回春见冯古道面色刷白,忙上前道:“明尊,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四周的气氛顿时僵住。
端木回春转头,却是薛灵璧正冷冷地盯着他。
“真是好久不见。端木庄主。”他愿意原谅冯古道是因为他是情之所钟之人,但这不等于他会顺带原谅端木回春当日的欺瞒和误导。
端木回春苦笑道:“侯爷。明尊伤口裂开了。”
薛灵璧冷哼,“本侯也会包扎。”
冯古道无力地拱手道:“那还请侯爷快点一展身手。”
薛灵璧干脆将他打横抱起,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所幸白道人士早就走得精光,留下来的只有魔教、辉煌门和雪衣侯府的下人,而他们对眼前的这一幕显然是视之若等闲的。
冯古道趁薛灵璧检视伤口,向纪无敌搭话转移注意力道:“纪门主想过今后何去……何从么?”
纪无敌道:“回家。”他又看了看袁傲策手上的绷带,“养伤。”
冯古道道:“只怕从今之后,白道将再无辉煌门容身之所。”
纪无敌捂着脸,差点掉泪,“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花匠、莫琚、端木回春都同情地望着钟宇,齐齐无语。
纪无敌道:“我一直都觉得无论是我爹还是我,都和名门正派格格不入啊格格不入。邪魔歪道才是我们应该得到的称号。”
冯古道:“……”
“所以我决定以后会和魔教长久往来的。”纪无敌说得斩钉截铁。
莫琚解释道:“其实我教并不是邪魔歪道。”
“你们不是魔教吗?”
莫琚道:“魔教是魔教,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