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停云还是点了点头。
霍决突然拿起酒壶喝了一大口,然后抓着席停云就往他的嘴里灌去。
席停云被呛了一下,随即被他压在地上亲了个够。
看着腻在自己身上不肯下来的霍决,席停云无奈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地上凉。”
霍决含着他的耳垂笑道:“那去床上。”
席停云身体僵了僵。
霍决想起他对床的排斥,忙道:“其实,地上也挺好,你要是冷,就让我在下面。”他翻了个身,将席停云抱在自己身上。
席停云低着头,发丝从脸颊两边垂落下来,挡住了光,也挡住他脸上细微得几不可见的哀伤。
“床上……可以的。”
席停云声音刚落,霍决已经抱着他,单脚踢上门,快步蹦上床。
床对席停云来说依旧能激发心底的恐惧。那是他最无助也最孤寂的时候,面对手掌生杀大权的九五之尊,他连一点点反抗的情绪都不敢表露,只能将自己当做一只待宰的羔羊,默默地忍受着即将发生的事。
可眼前这个人并不是皇帝。
他是霍决。
和他有了最深的羁绊,最亲密的关系的人。
他全神贯注地望着霍决的眼眸,只有这样,恐惧才会一点点地消逝。就像山洞那次,真正让他放开一切的并不是黑暗,而是那个抱着自己的人是自己想要的人。
霍决注意到他的情绪,不断地亲吻着他,直到他身体完全放松下来。
“我会很努力。”他轻轻地咬着席停云的嘴唇,“让你哪儿都不能去。”
席停云抱着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一声就像将洪水开了闸,极力克制的霍决再也忍不住,满腔的热情和对身|下之人的渴望顿时将他所有的理智淹没。
鸟伏兽穷(七)
望南府与羽然同时发兵,南北夹击,南疆腹背受敌,再加上况照居中策应,庞小大、颜初一和平主各自为战,形势不容乐观。
这些事霍决虽然不提,却不等于席停云不知。
次日,霍决大清早就起身整装。
席停云赖在床上装睡。
临走前,霍决忍不住将他抓起来,狠狠地吻了个够。
席停云半眯着眼睛看他。
“等我回来。”霍决道。
席停云摸了摸他的头发,“怎么不梳冲天辫了?”
霍决神情得意又傲慢,“我已成家,是一家之主,天下还有何人可小觑我?”
席停云的手顺着他的额头滑到面颊上,轻轻地抚摸了下,“天下本就无人敢小觑你。”
霍决看着他慵懒的神色,恨不得将他再按倒一次,可惜杨雨稀非常准时地出现在了门口。“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平顶山,再一起回南疆。”
席停云抿着唇,半晌没说话。
杨雨稀开始在门口小声呼唤。
霍决见席停云不说话,心里顿时有点急,抓住他的手掌微微缩紧,面色阴沉下来,“你不愿意?”他突然席停云那身被他昨夜扔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塞给他。
席停云疑惑地望着他。
“我们一起走。”霍决道。
席停云叹气道:“多有不便。”
霍决越发不高兴,“哪里不便?”
“你要打望南府,我却是大内总管。我若出现在军营中,难免落人口实。”
霍决眯起眼睛,“你不信我?”
“我答应你。”席停云低头握住他的手,“等你回来。”
霍决并不好糊弄,追问道:“然后呢?”
“一起去平顶山,再一起回来……”席停云抬起头,脸上充满了对他规划的前景的向往,“然后留在南疆王府。”
霍决补充道:“永远。”
“嗯。”
“嗯什么?”霍决对每个字都很执着。
不知道是不是两人昨晚缠绵得太厉害,席停云疲倦得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竟然对霍决言听计从,他如此问,他便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永远。”
霍决满意了,从怀里掏出玉扳指套在席停云的拇指上。
席停云手微微一僵。
“这玉扳指世上只此一对。我和你也是。”霍决手指在扳指上轻轻摩挲了两下,似乎要将自己对他的无穷依恋丢留下,直到杨雨稀忍不住再三催促才起身往外走。
“阿决。”席停云突然唤道。
霍决回头。
“预祝旗开得胜。”
霍决自信一笑道:“这是必然。”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席停云突然觉得自己见证了一个王者的成长。犹记得初见时,霍决一身少年傲气,锐芒四射,目中无人,而如今,他已经学会开始藏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