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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骨樊笼(171)

他挥了挥手:“不用管她。”

***

颜如玉一走,那个手下就抖擞起来了:哪一行都一样,老板不在,下头的人必然自在。

他讥讽那女人:“你女的啊,怎么没屁股没胸,跟男的似的。你这样的,剥光了给老子看,老子都硬挺不起来!”

说着,还恫吓似地一扬手,那女的吓地再次抱头,逗得他哈哈大笑。

笑完了,哼着小曲,在屋里寻摸起来。

他这完全是破坏式的翻找,把徐定洋的衣服拎起来抖抖,把粉盒打开了往台子上磕磕,顺带还勾挑了一根金手链、不动声色地投进裤兜。

最后,他盯上了床头的两个行李箱。

他抓住把手抹推过来,一个轻飘飘的,拉链半开,一看就知道里面没什么花头;另一个挺沉,而且上了密码锁,打不开。

他吼外头那女人:“密码多少?”

那女人哆嗦着进来,含混不清地说了句:“那是老板的箱子,我,我不知道。”

特么的废物助理,连密码都不知道。

密码是三位的,那个手下接连试了“000”、“999”、“123”,都不对,一时心浮气躁,又吼那女人:“你老板生日多少?做助理的,这个总该知道吧?”

那女人如梦初醒:“哦,哦,6月19还是29来着……”

她一边说,一边慢慢靠近床头,瞥了眼床上,偷偷伸出手去,勾了根真丝睡袍上的拦腰系带。

619,不对,那个手下骂了句“晦气”,顺手又试了629,这一次准了,就听“咔哒”一声,箱盖开启。

他心中大喜,一把掀开盖子。

触目所及,脸色陡变,骇叫一声,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倒在地,就在这时,听到身后暴喝,那个女人像只扑食的兽,猛扑到床上,同时双手往前一勒一收,丝带精准勒住了那人的脖子。

那人猝不及防,刹那间呼吸困难,一手去抠抓丝带,另一手往后抓,狠狠揪住了女人的头发。

可惜那女人穿男装,留的也是中性短发,头发滑不溜手、根本抓不牢,他呼吸越发接不上了,双腿踢腾,脸色青紫,用尽全身的力气,两手向后,抓住女人的脑袋,想把她整个人掀翻过来。

那女人也猜到了此刻性命攸关、松手即死,哪怕脖子都被拽得抻长、脸上的五官都变了形,也死咬牙关、忍痛绝不松手。

又过了几秒,男人喉头发出咯咯的声音,双手终于无力地垂了下去。

女人血红了眼,手上依然持续用力,又过了会,才脱力般终于松手,身子止不住筛糠般乱抖。

但她只抖了一小会,就突然镇定下来,迅速下床,先理衣服,又理头发,俯身合上箱盖时,忽然想到了什么,快步奔到茶几边,抽了张纸巾裹起碗里的那块人参晶,将裹包塞进箱子,然后重重盖上箱盖。

重新站起,她长长吁了口气,拖着箱子往外走。

途径小冰箱时,也打开冰箱门,拿了罐冰镇的啤酒,敷了敷激情杀人后滚烫红胀的脸。

***

肖芥子拿到房卡后,耐心地等了会,终于看到颜如玉带着个手下匆匆离开。

她飞快地走近门边,先贴在门上听了听,顿感不妙。

里面居然有人说话,也就是说,房间里至少还留了两个人。

两个人,一对二,她有点拿不准:万一里头的人有枪呢,那她进去了,岂不是活靶子?

她额头冒汗,脑子里飞速转念,但这一晚上,已经各种脑力透支了,很多即兴的发挥,自己都说不好是不是在哪留下了破绽,一时间,只隔了一扇门,居然浑无对策。

正心急火燎间,又听到里头有滚轮声,正向房门口来。

她吓了一跳,赶紧避开,往客廊一头走了几步之后,又回转身,故技重施,装着是要回房间的住客。

门开了,一个长相斯文清秀的男人拖着行李箱出了门,像徐定洋一样,他步履匆匆,直接往客梯那走,压根都没留意肖芥子。

箱子。

刚刚徐定洋是跟她说过,酒店房间毕竟不太私密,所以,把姜红烛装在箱子里了。

走了一个,里头应该还有一个人吧?

肖芥子快步走到门边,又附在门上听了听,同时目送那个拖箱子的男人,在他身影消失在拐弯处的同时,刷卡进屋。

不到五秒钟,她就又出来了,面色发白,几乎是用跑的,向楼层电梯处飞奔而去。

万幸,电梯来得很慢,那个男人还在,电梯门打开时,肖芥子刚好赶到。

乘坐这一趟电梯的人还真多,肖芥子气喘吁吁,但不失微笑地道了声“借过”,也上了电梯,刚好站在那男人身边。

她在电梯的楼层感应处刷卡,她订的酒店房间,在12层。

电梯匀速下行,间或停在某一楼层、开关门,电梯里的人有上有下,总之不见少。

“叮”的一声,12层到了。

肖芥子笑着,又说了声:“借过。”

客人纷纷往两边,给她让出一条道来,她伸手抓住身侧行李箱的推手,仿佛那是自己的箱子,很自然地往外带。

那个男人失声“哎”了出来,一脸惊愕。

肖芥子没事人一样款款一笑,凑近那男人,轻声说了句:“松手,不然我就喊,说你贩卖人口,箱子里有人,刚还杀了人,松手,放你去逃命。”

那男人瑟缩了一下,僵硬撒手。

电梯门开了,伴着箱轮的滚轴声,肖芥子拖着箱子下了电梯,趁着门将关未关时,回头看了一眼。

人群中,男人的脸煞白,再然后,电梯厢门关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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