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芥子打了个寒噤:“你的意思是,他们查到了?”
陈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不敢确定,只是一种直觉。我觉得,就是从昨天到今天,追查一定有进展。”
因为今天之前,三老那头的气氛不敢说愁云惨雾吧,至少是不轻松以及凝重的,但今天,他去打招呼的时候,明显察觉出,他们的心情不错。
肖芥子愣了片刻,脑子里嗡的一声,心里暗骂了句脏话。
陈琮的推测,有九成以上是准的。
因为姜红烛最早是在昨晚,联系了她的所谓“人脉”,然后今早被接走的。
事后,她推测,乘坐那辆大商务车来的人,包括那个大波浪的女人,应该都是来自“春焰”。
“春焰”和“人石会”,说起来是对头、互不往来,但前一阵子,她问过李二钻,野马是不是瞧不起春焰,当时,李二钻的回答很耐人寻味。
——“都是同行,没打过交道而已。这年头,瞧得起瞧不起的,太幼稚的。”
所谓的对头、瞧不起,那都是老黄历了。这年头,都是同行,各取所需,只要给的条件诱人、有赚头,谁还不能杯酒泯恩仇、携手再合作呢?
如果“人石会”早就在“春焰”那儿通了关系,那么,只要姜红烛联系“春焰”,“春焰”反手就能把这消息递给“人石会”。
肖芥子赶紧掏出手机,试图拨通姜红烛的电话,同时心里暗暗叫苦。
——红姑啊红姑,你这是这辈子的劫还没受满啊,不是要……老来再添一轮吧。
第65章
手机居然能接通。
也就是说, 人没被囚禁、手机没被没收?
再然后,那头传来姜红烛的声音:“喂?”
能接电话就好,肖芥子庆幸之余慌里慌张:“红姑, 你是跟‘春焰’的人走的吗?他们跟‘人石会’是一伙的!一伙的!”
姜红烛冷冷回了句:“我知道。”
咦?你知道?
肖芥子一愣, 姜红烛又补了句:“管好你自己吧, 少多事。”
依稀还听到那头有个娇媚的女人声音:“谁啊?”
姜红烛答:“之前行动不方便, 请的家政。”
再然后,电话就挂掉了。
肖芥子呆了几秒, 缓缓放下手机。
陈琮察言观色, 觉得这电话挂得有点快,走向似乎也不在预期:“怎么了啊?”
肖芥子的火腾一下就上来了, 凶他:“怎么了?什么怎么了?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看不出来吗!”
说完, 气得一头扎进枕头:就说自己是自作多情, 巴巴跑去报信, 也不知道图什么!到头来,还成了家政。
陈琮很镇定:“没事, 烧烤来了你就不气了。”
瞧把你给聪明的,还觉得自己很幽默是吧?
肖芥子气得抬起头, 准备跟他吵个大的,哪知陈琮冲着她一笑:“肖小月, 我给你带礼物了。”
啊?还有礼物收?
这就不好意思发脾气了,肖芥子瞥了他一眼:“什么礼物?”
该不会是飞机上发的榨菜小零食吧。
陈琮拉开背包链, 从里头拿了个小礼盒给她:“喏, 你不是说, 要去订块牌, 指定我做你的死亡联系吗?我看你也不像说干就干的人, 等你把牌做出来,指不定猴年马月了,我就先找人打了个样。”
肖芥子接过来,打开盒盖,拎起链子,带出里头那片颇有厚度、并不方正的小银牌。
小银牌是手工锤制,牌身捶痕清晰可见,鱼鳞样交叠。
陈琮解释:“牌子嘛,太方正了就显得死板,像流水线批量出来的,所以我让人手工制、随形,独一无二。但錾刻的字得清晰,用黑体、做旧,方便辨认。”
肖芥子边听边拿起银牌看,正面是她的名字,反面另有两行,分别是“紧急联络人”,以及陈琮的名字和手机号。
“大小跟麻将牌差不多,我觉得这样刚好,可以当挂件戴。999银还是不行,太软,不防火不防撞的,真有事故容易毁损,师傅还在帮我试别的材质,反正样子就是这个样……”
肖芥子垂下眼,看到礼盒里还有一根链子:“怎么两根链啊?”
“一根是项链,但我总觉得当项链挂有点太大众,所以另一根是腰链,”陈琮比划给她看,“夏天你可以当腰链,腰上一缠,再缀个铃铛,权当装饰了,你看看,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没有了,肖芥子摩挲着小银牌,觉得这比她预想中随便一挂的狗牌漂亮多了。
她嘀咕了句:“还挺用心。”
陈琮神气活现:“那当然,我把想法、图样往客户群一发,不瞒你说,截止目前,定制单快两百件了。”
肖芥子愕然:“这么多人需要死亡联系?”
“不是,人家不是死亡联系,人家要紧急联络。情侣之间、闺蜜之间,还有儿女给爸妈订的,你知道现代人嘛,一般都背不出手机号码了,所以这种留存号码的创意挺受欢迎,当然,客户也提了别的需求,比如情侣要錾个爱心什么的,我都让小宗收集了,年后分批出货。不过目前……”
他郑重强调:“就你有。”
肖芥子受了“爱心”启发,也提要求:“那也给我錾个样呗,我这个名字‘肖’这里,脑袋上,给我加个蝴蝶结,小小蝴蝶结子。”
本来想让錾个小蜘蛛的,又觉得这工艺忒复杂了、有点为难人,于是退而求其次。
陈琮听明白了,但不理解:“加蝴蝶结是什么意思?”
“我小名,小结子。”
嚯,她还有小名,肖小月,肖芥子,小结子,这个人的名字跟俄罗斯套娃一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