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面“哗啦”一声水响,暮霜动作一顿,紧张道:“我弄疼你了?”
“没。”重烛虽然已不断地提醒自己要克制了,可尾巴还是不听使唤地想要得寸进尺,细长的末梢控制不住地顺着她的袖口往里钻,想要直接贴着她的皮肤。
暮霜被他的尾巴尖搔得有些痒,一边忍不住笑,一边将尾巴尖往外扯,刚扯出来,那尾巴尖又弯起来,勾开领口,磨蹭她的锁骨。
暮霜本就被温泉热气熏得红通通的脸颊,一下更红了,闷哼道:“重烛……”
屏风这头,重烛也有点难以自控,干脆扭头狠狠一口咬住了自己的尾巴,尾巴尖震颤一下,终于老实了。
暮霜并不知道屏风另一边都发生了什么,尾巴尖不乱动后,主动权重新掌握到她手里,暮霜自在许多,放松下来,照着以前的样子,顺着蛇鳞摩挲按揉。
有些时候,重烛收紧蛇身肌肉磨蹭石柱时,他身体里的那种力量也会传递到尾巴尖来,能被暮霜抚摸到,这种感觉十分奇妙。
暮霜揉了好一会儿,眼眸忽而一亮,跃跃欲试道:“重烛,比起适应你一点点变大的蛇影分丨身,或许像这样直接触碰你的本体,我会更快适应一些,你现在可以把尾巴再多露出来一些了。”
蛇尾听话地又往外探了一截出来,露出一段更加粗壮的蛇躯。
暮霜再叫他多伸点出来时,重烛却不干了。
暮霜疑惑道:“重烛,怎么了?没关系的,我已经适应这么大了,不害怕了,你可以再多伸一点出来,再大一点也没关系。”
重烛看着自己尾部从泄丨殖丨腔里挤出来的那两个殷红狰狞的东西,再伸出去一些,就要暴露了,他艰难道:“……现在不行。”
暮霜不解,“为什么?你是不是受伤了?”她说着,紧张地想要将尾巴拉过去查看,重烛悚然一惊,猛地将尾巴收回来,卷成一团,遮住那里,急道,“我没事,真的没事。”
重烛也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大了,又立即放缓语气,解释道:“你看,你修炼都还需要再三巩固呢,如果太过急于求成,反倒适得其反,我们说好的,要慢慢来,让你能真的毫无畏惧,完全地接纳我,所以不用这么着急。”
暮霜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万一是因为这里水雾缭绕,热气上头,她晕晕乎乎的,才这么胆大呢?还是多适应一段时间比较好。
“好。”暮霜脆生生地应道,“听你的。”
重烛松口气,又道:“阿霜,这里热气太重了,你可以出去四处转一转,让玄清给你送些吃的来,不用一直在这里陪着我。”
暮霜呆在这里太久,确实被热气蒸得有些难受,起身道:“那我出去透透气,一会儿再回来。”
重烛应道:“嗯。”
直到那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洞窟外的天光里,重烛才扬起尾巴,无奈地想,只是被稍微碰一碰,竟在蜕皮期间都能这么精神,自己和那些乱发丨情的野兽又有什么区别?
暮霜去外面晃了一圈,缓过气后,很快就又回来了,坐到屏风脚下,拍了拍自己的腿,像逗弄小猫小狗一样,说道:“重烛,来来来。”
就差对着他“嘬嘬嘬”了。
重烛痛并快乐着,将尾巴从屏风后探出去,放进她怀里。
先前要么是他跑她追,要么是处于危险不安的处境里,暮霜一直没有机会提起自己留下的那颗蛋,现在终于到了这么一个安定的环境下,只有他们二人。
暮霜抱着他的尾巴,重提旧事,问道:“重烛,你不问问我为什么离开么?”
重烛沉默了一下,问道:“如果我问你的话,你能说么?”他问的是她“能不能”,而不是“会不会”,如果她能说,他相信她会告诉他的。
暮霜抿了抿唇,泄气道:“不能。”下界的仙神不能透露任何有关天界之事,这个规则并不止针对她,而是包括所有下界之仙神。
一般下凡历劫的仙神,经由陨天池下界,都会被清洗掉天界记忆,但暮霜这一次下界情况特殊,才会保有记忆。
重烛听到她叹气,安抚道:“不能说也没关系,我说过了,我不在乎那些,只要你回来就好。”
暮霜随着他一起笑起来,“我离开的时候,留给你的小纸条,你看见了吧?”
重烛“唔”了一声,暮霜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那你怎么没有吃了它?”
重烛哑然失语许久,闷声回道:“那是你最后留给我的东西,我怎么可能把它吃了!我是这样饥不择食的蛇么?”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初从枕头底下摸出那颗小小的鸟蛋,和那张小纸条时,那种震惊又悲愤的心情。
虽然,当初在雾隐山中,他的确掏过许多鸟蛋来吃,还被雾隐山的鸟群报复,天天飞来他们院子里拉屎,那一段时间,只要他一出门,天上就下鸟屎。
后来重烛才总算收敛了一些,不再蛇过巢空,将一窝鸟蛋掏得干干净净。
他开始学会了大方一点,每次只从鸟窝里顺走那么一两颗,留几颗鸟蛋给成鸟孵化,让它们没空报复他。
大不了多掏几个鸟窝,他也能吃饱,反正他每日也要巡山,要去很多地方。
但暮霜留给他的蛋,和别的鸟蛋怎么能一样!
都说虎毒不食子,蛇也一样,他就算再丧心病狂,也不可能就这么把它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