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庞光和潘姐正在带人摸排,要是没什么线索的话,就得等到郭哥把尸体尽量复原后,再去近期的人口失踪库里查一查了。”
“这样啊……”罗婧瑶迟疑的两秒钟,终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重新抬起了头:“或许你们可以从二组海霞超市旁边的那户姓崔的人家开始,之前听那几位大娘说,他家儿子似乎已经好几天都不见人影了。”
林嘉凡闻言侧过了脸,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没吱声。
被他看的有些心慌气短,但回想起自己曾经看见的那堆肉块的表皮的确是布满了乱起八糟的纹身,罗婧瑶便只能硬着头皮赌一把:“而且大娘们还说这人人品不行,光是村子里就有不少人讨厌他。”
“是个男的,又有仇家,现在还疑似失踪了,我觉得挺符合受害者特征的。”
言罢,她有些紧张的攥起了垂在身侧的手,感受着掌心的一片滑腻。
过了好半晌,大概是终于欣赏够了对面那张表情一直在变换的娇俏面庞,林嘉凡难得赞同的开了口:“我觉得罗教练的分析很有道理。”
罗婧瑶顿时眼底一亮,然被夸奖的雀跃还没等升起,就被他接下来的话给无情的按了回去。
“相比于大半个月前,罗教练在查案这方便着实是长进了不少,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把公安队伍列入将来的职业规划?”
盯着林嘉凡嘴边那抹刺目的上挑弧度瞧了许久,罗婧瑶不由得在心中腹诽:你才想当公安,你全家都想当公安!
要不是被那些案发现场纠缠的日夜都不得安宁,她是得了失心疯才会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主动搅进一趟又一趟的浑水中来。
没错,她是享受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但也只是想要挑战身体的极限罢了。
是身体的极限,不是心理的极限!
腐烂的尸块、暗红的人血以及那些人暴露了性之恶后的丑陋嘴脸,都是罗婧瑶永远无法适应的存在。
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才能脱离那扇‘任意门’的折磨,想到这,她原本挺拔的肩膀略垂了下来。
对于没能得到她的回答,林嘉凡并未过多的在意,只是冲着广场的方向招了招手,很快就有一名身着制服的民警来到了二人的身边。
他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罗婧瑶跟上,他们就这么一路打听着来到了伯安村二组的海霞超市门前。
即便是已经到了深秋,气温却还是会偶尔往上窜一窜,这会儿超市门前的遮阳布下,倒也有着三三两两的村民聚在一起闲聊着什么。
只不过在看清民警身上的警服后,那些村民们都下意识的噤了声。
“你好,请问着附近有一户姓崔的人家吗?”林嘉凡用极快的速度精准的从人群中找出了超市的老板,越过几个好奇的村民,径直的走到了对方跟前。
老板是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人,微胖,头发白了大半。
只见老板先是咽了一口唾沫,随即抬起了手,指了指斜前方的那栋紧挨着路边的二层小楼:“那户就是崔家。”
林嘉凡没有着急前往,反而是走向了一旁的冰柜,从里面拿出了三根雪糕并付了钱。
在把其中两根分给了罗婧瑶和身着警服的同僚后,他这才打开了手中剩下那根的包装袋,对着带有浓郁巧克力味的糕体咬了一大口,接着含糊不清的说道:“今年的节气不大正常,我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气温可没这么高。”
许是见他神色和缓,身上也没什么官架子,超市老板也露出了一点笑意,接起了话茬:“可不是吗?去年这时候我都穿上棉服了。”
林嘉凡三口两口的把手里的雪糕吃完,又跟对方聊了两句。
可能他的外表看起来实在儒雅,又貌似十分的平易近人,渐渐地,一边的村民便也凑上前来好奇的打听:“警察同志,我们村真的在火灶爷的眼皮子底下死了人吗?”
“具体情况还需要进一步核实。”林嘉凡态度很好的说着模棱两可的话。
“真是造孽呀!我在伯安村生活了五十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村子里发生了命案,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竟然做出这种事儿。”超市老板一边感慨,一边咒骂。
然而别人对此却有不同的看法,此时一个坐在角落里摇着扇子的老人一字一句的出了声:“没准他就是死在自己造过的孽里咯……火灶爷从不杀好人。”
得,又是一个‘神明杀人说’的坚定拥护者。
对于老人的话,周围的村民都没有理会,超市老板也冲着林嘉凡在脑袋旁边比划了两下,示意对方精神状态有问题。
过了两秒,超市老板就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询问:“警察同志,你们去老崔家要干嘛?是关于杀人案的事儿?”
“只是正常的例行调查,我们不止去他家,不还来您这里了吗?”林嘉凡轻笑道,简简单单三言两语便打消了在场所有人的怀疑。
几步开外,目睹了全过程的罗婧瑶对此表示惊叹,到底是老刑警,就是比她这种半吊子强得多了。
回想起之前自己那生硬的套话方式,她不受控制的红了耳垂,也就是赶上那群大娘实在太爱八卦了,不然根本不会那么顺利。
超市老板在反应过来他话语中的意思后,就也跟着笑了笑:“可惜你们不赶巧了,老崔家今天没人,早上天刚亮的时候,我看着那两口子开车出的门,现在还没回来呢。”
“是吗?”林嘉凡面上不见半点失望,依旧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那就以后再说,反正也没什么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