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借用大内查案的名号进来,但对方也给了期限,后日之前若不能查出,他们就得离开佛度寺。
黑玉淡淡道:“他们让滚就滚?管永志死在佛度寺,我们还没追究他们的责任。”
白玉撇嘴:“你也要能赢才行,这佛度寺可都是高手,金不坏极为难缠,咱们还在人家的地盘上呢。”
萧和青站在窗边,没说话。
今日以大内名号进来的,正是萧和青一行人!
而关于这两日期限——
时间倒回白日。
今日佛度寺虽没有香客进寺,但来往打扫的僧人依旧脚步匆匆,不少面露担忧,眼眸中恐惧遮掩不住。
做早晚课的大雄宝殿,本该是僧人最常去的地方,如今,所有人却都绕着走,眼神隐隐恐慌。
而此刻大雄宝殿外不少僧人戒备,门口则站着方丈、长老等一众佛度寺高僧,以及几个便衣男子。
方丈问:“诸位是大内来使,从京都到佛度寺最快也要十日,怎知我佛度寺出了事,前来协助办案?”
他有些疑惑这几人的来历。
其他人也就罢了,领头这位白衣男子,可真不像是大内的侍卫……
萧和青回道:“我们原是奉旨找管大人,却没想管大人已经遇害,自然要探查出敢杀朝廷命官的凶手,才好带回京交差。”
方丈闻言,想到死去的管永志,长叹口气:“阿弥陀佛。”
殿前再次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结果,大雄宝殿内的老捕快以及仵作神情严肃。
半个时辰后。
里面的人小心不碰到地上血迹,收起自己的工具,有序走出来,向萧和青汇报情况。
捕快说:“事发时正是佛度寺早课时间,有不少僧人在现场,以至尸体旁诸多脚印,没办法查证行凶者,更不能确定是否在现场。
“但根绝盘查结果,以及现场痕迹,可以确定死者在死时并未遭遇明显攻击,也没有任何挣扎痕迹,死前也无任何异常,确实是当场暴毙。”
仵作跟着回禀:“死者胃中有安神药材,令其对疼痛的承受变高,便是身体有些许不适,恐怕也很难察觉,我在他体内发现了这个。”
说完,他打开麻布包着的东西。
那是一根针,比寻常针要细长许多,就如同毛发一般。
白玉诧异:“他的死和这根针有关?”
仵作点头:“这根针插在丹田里,由于安神药作用,使其没能第一时间察觉,早课时修炼武功,这根针便发挥作用。”
顿了顿,他补充:“但若要有如今这个死法,恐怕不单单功法特殊,丹田插入了针,还得外力作用,才能在一瞬间气血、筋脉完全逆转,造成如此惨相。”
他摇摇头,显然也没办法给出确切过程,这个死法……
当真是闻所未闻。
“也就是说,凶手当时是在现场?”
萧和青扭头问:“方丈,当日所有僧人都控制住了?”
方丈点头,拨动佛珠,“阿弥陀佛,全都关在后面屋舍,除此之外,只有我与悟怀、悟虚、空照。”
他们四人此刻都在这里。
这也就意味着,当日在现场的人一个没少。
萧和青点点头,他眉头紧锁,看向大殿内,由于方丈谨慎,没立刻让人清理现场,保留着当时的痕迹,以便查证。
所以大殿内血淋淋,十分骇人。
不仅地上是血,便是上首三尊佛像也溅上点点血珠。
尤其是左侧的药师琉璃光佛,金光熠熠的莲花座已
被染红,供奉的香炉盛着红,使得殿内原本的庄严变成了肃杀,让人心惊。
但好在,释迦牟尼佛宁静微笑,普度众生,药师佛一脸和善,阿弥陀佛慈悲,镇守着佛度寺。
身后,白玉凑上前,低声道:“公子,管永志甚至连具像样的尸体都没留,这可怎么办?”
他们找管永志是要问话,如今人没了,怎么问?
他家殿下便是尸体也能用得上,可现在,凶手连管永志的完整尸体都没给他们留下!
白玉发愁,怎么他家殿下查到谁,谁就没了?
这么倒霉吗?
闻言,萧和青收回视线,呼出一口:“查,人死了,就查凶手!”
方丈这时问:“已经查看过现场,我们可以着人清理宝殿吗?这样子对佛祖不敬。”
他眉头紧锁,与身后诸人一起道:“阿弥陀佛。”
“可以,劳烦方丈。”萧和青看向他,又道:“方丈,你也听到仵作的话,凶手必然与当日殿内僧人有关,若要查找凶手,还需佛度寺配合。”
方丈正要点头,萧和青又道:“我的意思是,包括诸位。”
方丈身后几人都是高僧,闻言微微皱眉。
悟怀脾气暴躁,更是直言:“你怀疑我们?我们佛度寺的事情,愿意让你们查,是因为我们没查到,否则,根本不需要外人插手!”
佛度寺从来自成一体,根本不依托外部势力,自然谁都不怕。
这人是大内来的,他们给个面子就想骑在头上吆五喝六,真当佛度寺怂了?
“悟怀!”方丈呵斥。
悟怀只得闭嘴念佛,满眼不快。
方丈看向萧和青,客气疏离——
“老衲不知道凶手是谁,但空相在佛度寺五年都没事,如今大内要找他,他便出了事,无非是朝堂江湖纷争。
“佛度寺配合是为了找到凶手,避免人心惶惶,但绝对不掺和任何朝廷江湖斗争,若是没办法找到凶手,那你们就尽快带着空相的尸体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