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无语住了。
也是,秀山派事件之后,天下第一刀阿染的名声只会更响,而且大家提起她,都只评价肆意、洒脱、不拘。
顶天了说她一句“行事没有章法,难以预测,狂妄自大”。
如今蒋毅不见了,段元立这会儿正忙着与大内交锋,侠客山庄的人在找大内麻烦,试图拿回蒋毅,恐怕连派去杀阿染的人都不多。
从赵全到流星镖,再到谷奇和秀山派,那刀客的名声终究传遍江湖,扬名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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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废墟。
听到阿染的问题,蒋毅面色一变,眼神陡然间犀利起来,眼瞳黑如墨,声音沙哑:“姜家?你想问姜家?”
阿染颔首。
余焕倒了碗酒喝着,微微眯起眼睛,她要查姜家?
蒋毅因为疼痛面白如纸,冷汗簌簌:“我不知道,姜家的事情我怎么会知晓?与段元立有关吗?”
他眼神有些困惑。
阿染又是一刀切下去,冷冷道:“别给我装,十三年前你就在大理寺,姜家案是何九州、余江、段元立主审,但大理寺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大理寺审查所有官员相关案件,就算有当时的何丞相三人主审,大理寺也不可能不过手。
“啊——”
蒋毅痛得惨叫,身体翻滚,却还是摇头,声音嘶哑艰难:“我真的不知道,当年我在大理寺无名无姓,能知道什么?
“段元立这些年只手遮天,我要是真知道什么,是会被灭口的,我只是帮侠客山庄善后,没做过其他啊。”
十几年前,他在大理寺官位不高,当初那批官位高的,如今已经死的死倒的倒,他才能上位。
阿染的刀停下,她皱眉:“真的?”
蒋毅呼吸急促,挣扎:“都这时候了,我骗你做什么?”
阿染没理他,又看向余焕,询问
:“还有其他办法让他开口吗?我不确定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余焕放下酒碗,吧唧吧唧嘴,没有人陪他喝酒,一个人喝起来真是无聊。
他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丢过去。
“这是什么?”阿染接过。
余焕抬了抬下巴,炫耀道:“厢族玉家的噬心蛊,服用后痛不能忍,审问无非就两种方式,一种是残暴的逼问,另一种是平和的商谈,你显然选择了前者,那就让他痛到底。”
“这东西很少见,但用来审问却十分有效,蛊虫入心,没人能忍,你别让他轻易咬舌自尽,他自然会说。
“如果噬心蛊的疼痛都不能让他开口,那你可以直接杀了,他真不知道,或者真问不出来。”
这种痛都不愿意说的人,要么他什么都不知道,要么就是……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说。
这些老江湖,常年审问别人,都很能装,也都很能忍,身后背负着家族性命或是其他,宁愿痛死也不会说。
比如说刘正许。
在侠客山庄那么多天,他还活着,依旧什么都没说。
噬心蛊都没用,那可以绝了逼问出来的可能。
蒋毅眼神惊恐,阿染看了看手上的瓶子,打开瓶盖,里面有一只黑色的蛊虫,像是死了般。
瓶盖里面封着一颗药,能杀死这只蛊虫的药。
阿染没有迟疑,将蛊虫放进他血管里面,原本像是死了一样的东西,很快“活”了起来,沿着血管爬到他的心脏,速度极快。
余焕叨叨:“我也是闲得慌,这么贵的噬心蛊都给你……”
“啊啊啊——”
黑夜里,蒋毅痛得撕心裂肺,甚至后来叫都叫不出来,想咬舌自尽,阿染掐着他的脖颈,不给他机会。
他痛得在地上翻滚,手指扣地,血肉模糊,他却像是完全察觉不到,脸通红,浑身血管暴起。
阿染倾身,声音平和诱惑:“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就给你解药,我说过的,只要你说,我就不杀你,你到底在怕什么?连累家人?可你就算什么都不说,段元立会相信吗?”
蒋毅额头青筋凸起,整个人眼珠外凸,从喉间艰难地挤出一句——
“我……真、不知道……”
余焕摇头,笃定道:“问不出来了,杀了吧。”
这都不肯说,这人多半不知道,或是什么都不肯说,余焕有一点没说——噬心蛊如果一炷香不用解药,会活活疼死。
如今,一炷香时间已经快到。
阿染却突然抬头,看向余焕,眼神平静,无波无澜:“你先走,待会儿再来。”
余焕瞪大眼睛:“你要干嘛?还不能让我知道啊?”
阿染点头承认。
余焕:“??”
他气呼呼:“我连那么贵的噬心蛊都给你了,你竟然还有事情要瞒着我,你太可恶了!你你你……阿染你过分!!”
余焕控诉,彷佛她背叛他一般。
阿染没空和他演这种戏码,不耐烦:“赶紧滚。”
余焕挺了挺胸膛,理直气壮:
“滚就滚!”
说完,他迅速消失。
余焕走后,阿染将解药塞给蒋毅,对方体内的疼痛迅速缓解下来,他疑惑地看着阿染,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给他解药。
阿染坐在地上,用手绢擦着刀,声音冷淡:“余焕说,审问两条路,第一条行不通,那就进行第二条吧。”
逼问不成,只剩下平和的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