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全心全意为厢族出力的圣女,甚至不露于人前,隐藏自己的功绩,他们又何必防备她?
萧和青想过厢族圣女的存在,越想越觉得有意思,阿染不懂这些,他作为大雁太子,却一眼就看出其中玄妙。
圣女的权利无疑是很大的,地位崇高,甚至隐隐凌驾于厢王之上,但又有一个问题——知晓圣女存在的人不多。
萧和青之前从未听说过圣女存在,便是因为厢族绝大多数人也都不知道。
而知晓者,是厢族各家管理者、长老,知情者的地位,决定圣女的地位。
她有权利,又没办法在厢族一呼百应,号令所有百姓,是极好的一步暗棋,匡扶厢族,即便厢族遭逢大难,也有她能及时撑起。
厢族王与圣女,一明一暗。
圣女,是一个隐藏自己,默默奉献的存在。
这样的存在,得到的应该是敬重,怎么会是防备呢?萧和青直觉有问题。
二长老口中发苦。
他这个人想得很开,如果不说,这两人定会审问他,逼着他开口,他这个人最不能吃苦,也扛不住疼痛,早晚都会说,那又何必吃了苦再说呢?
所以,他们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却没想到,这第一次问题就让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玉缺扯了扯嘴角:“我当然不会防备圣女——”
“嗯?”萧和青微微笑。
玉缺赶忙又道:“但是,我可以分析拓跋夷和大长老他们为什么防备,比如说,圣女权利太大,而且,这些年她常在大雁,又建立了姜玉楼,他们当然会担心——”
萧和青果断开口:“阿染。”
阿染已经拔刀,面无表情:“说实话。”这些内容或许是真的,但这个人还是不老实,没说真正的原因。
“我说的就是实话呀!”玉缺眨了眨真诚的眼睛。
萧和青退后一步。
阿染直接握着刀砍下去,下手狠戾,朝着对方的脖颈毫不留情,杀气毕现。
这一刀,必要他的命!
玉缺闭着眼睛尖叫:“啊——因为圣女喜欢姜长安!当年姜长安被斩后,圣女怒而折返,欲要撕毁约定,攻打大雁,与先王及厢族各家闹得十分难看!”
他憋着一口气说完,才察觉不对,猛地睁开眼睛,长刀贴着他脖颈收住,抵着的也并非今岁刀刃,而是刀背。
玉缺长出一口气,又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瞪大眼睛,满脸懊恼。
阿染与萧和青却是同时皱眉,对视一眼。
折荛娘子喜欢姜长安?
这都什么和什么呀。
“说清楚些。”萧和青又走回他旁边,压低声音,“你已经开了口,就干脆说完,否则,即是背叛圣女,又没留下命,多不划算。”
阿染顺势转了刀,刀刃对准脖颈。
玉缺龇牙,小心翼翼将刀推开一点,“姜姑娘小心些,我这脆弱的脖颈可挨不住你这天下第一刀,我想想怎么说——”
萧和青微微笑:“二长老,不
要拖延时间,圣女不会来救你的,她此刻正被人拖住,一时半会儿绝脱不开手。”
二长老瞳孔一缩。
他突然想到,萧和青旁边还有一个使银剑的男子,气度非凡,对方此刻可不在这里……
那剑侠去拖住圣女了!
玉缺顿时垂头丧气,老老实实回答——
“我知道的不多,若非当年圣女是从玉家下令,我甚至连她喜欢姜长安,欲要攻打大雁都不会知晓。
“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圣女那段时间情绪很糟糕,拿着圣女令号令众人,整合军队。”
“可那时候,姜长安刚刚重创厢族,我们拿什么攻打大雁?那不是攻打,那是找死,所以,先王和大长老他们阻止了她。
“再后来,圣女入大雁成立姜玉楼,鲜少再回到厢族。”
阿染眉头皱得更紧。
萧和青陷入思索,一时没说话。
若是当年闹过这么一出,厢族有人防备圣女倒是说得通,也符合之前玉婉清和大长老的话。
那可是镇北大将军姜长安,圣女若真是记挂他,还能全心全意为厢族吗?他们还敢信任这个圣女吗?
房间里面陷入安静,二长老就差赌咒发誓:“真的,我就知道这些,而且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发誓!”
阿染又问:“圣女之前说的话,有没有说谎?”
玉缺想了想,摇摇头:“我不知道,很多事情只有圣女知晓,但我所知道的与圣女所说相符,圣女唯一隐藏的只有一点——她和姜长安并非萍水相逢。”
若是萍水相逢,折荛娘子会喜欢姜长安?会愤怒到想发兵为他报仇?成立姜玉楼必然不全是为了姜长安,但一定有姜长安的因素。
见玉缺真不知道什么了,阿染收刀。
她看向萧和青:“你想到了什么?”无论发生什么,这男人聪明的脑袋都是毋庸置疑的,也会有些不一样的思路。
萧和青闻言,微微眯起眼睛:“只是一个猜测,圣女如果愤怒到要发兵大雁,当年为什么会亲自进京陷害姜长安?”
顿了顿,他缓缓道:“除非,她和大雁的某些人有个交易,比如说——定了姜长安的罪,却留下他的命。”
那么,堂堂厢族圣女,亲自带着拓跋夷和轩辕九山尸体去大雁,就说得通。
她不单单是陷害,还是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