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
阿染一脸茫然。
“小心点!别把果子弄掉了!”
“都说了这种果子好吃,种在屋子旁边……你瞎呀,这石榴这么大,你种在屋子旁边不怕砸到人?!”
“哎哎!你小心点,这花贵得很!”
白玉一手抱着兰花,一手抱着小金桔,正指挥着人干活。
视线注意到门口一脸茫然的阿染,白玉眼睛一亮,迅速朝她跑过来,难掩激动:“太子妃娘娘!”
阿染:“??”
白玉兴奋:“您看看这里喜欢吗?如果不喜欢我们再改,您放心,殿下不差钱,您就算要个仙宫,我们也给您造出来!”
阿染抱着刀,眼神一沉:“不要这么叫我。”
白玉一顿,随即笑容依旧灿烂:“明白,您不习惯是吧?那我叫您姜姑娘!”
阿染看向他:“你……”怎么变了这么多?
白玉眨眨眼睛,眼神期待:“您说!”
阿染看了看里面忙忙碌碌的人,再看看白玉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态度,深吸一口气——
“你们都给我赶紧滚!”
白玉愣住,喃喃:“阿染姑娘,你不喜欢啊?”
他依旧抱着那两盆,期期艾艾:“这都是我从殿下别院抱出来的,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对不起,之前我们不知道——”
“你们走吧。”阿染抬脚往里面走,“别来打扰我。”
说完,她已走到院中。
白玉张了张嘴,片刻后喊道:“那我们就先走了,阿染姑娘需要什么,立刻联系我,随叫随到!”
他是殿下的护卫,自然就是阿染姑娘的护卫。
白玉说完带着人走了,没一会儿又回来,阿染面无表情看着他,白玉讪笑,将手上一盆兰花和一盆小金桔放下,这才一溜烟跑了。
等人走了许久之后,阿染看看周围,手指抚摸过秋千,缓缓坐上去。
身体随着秋千轻微晃动,果树为她遮挡住毒辣阳光,院中花香淡淡,藤蔓摇曳,阿染无声叹气。
远处。
白玉深深叹气:“唉。”
黑玉不解:“阿染姑娘是姜家姑娘,本就该是殿下未婚妻,天定姻缘,这是好事,他们怎么不开心?”
“你懂什么。”白玉摇摇头,“人与人之间,不是简单的喜不喜欢,还有很多比喜欢更重要的东西,比如说,父辈恩怨、国仇家恨、身份立场,喜欢一个人,可以包容对方的很多问题,但若是原则立场不对,那便怎么都不对。”
黑玉:“我不懂。”
白玉看向他:“这么说吧,你喜欢的人要杀殿下,你会怎么做?”
黑玉呼吸一滞。
许久许久之后,黑玉喃喃:“我好像懂了……”
“所以,我希望调查出真相,又害怕查出真相。”白玉轻声道。
-
阿染又在秋千上坐了一会儿,目前调查出的真相纷杂,一会儿姜家,一会儿段元立、何家,还有何皇后与十八骑,脑子里面一团麻乱。
入目美景,她却有些烦躁,从秋千上站起来,走到棺材旁边去,开始擦棺材。
身后,一道声音响起:“你要是气力再大些,你这棺材就可以擦裂了,怎么,很烦?”
阿染头也不抬,继续擦棺材,“那你呢?余焕,你很闲吗?”
萧焕搓了搓下巴,莫名想笑。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阿染不高兴就擦棺材,便觉得……可爱。
听到笑声,阿染回头瞪了他一眼。
萧焕举起手认输,蹲下:“你调查到哪儿了?是遇到了困难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阿染淡淡道。
姜玉楼承诺的“不义罪”没送来,事尽知那边又让等两天,也就是说,剩下三罪,无一进展。
萧焕瞪圆桃花眼:“我这也是关心你,你要翻的是一个被盖棺定论、证据确凿的案子,本来就不容易,只能一点点探查,不放过任何细微处……”
阿染腾地站起来,深深看了他一眼,抬脚往外走。
萧焕:“???”
他拔高声音:“喂,你干什么?”
“你不是说一点点探查吗?”阿染已经迈出院子,“去见前吏部尚书张大人。”
萧焕:“……”真是说走就走。
他赶忙站起来,追上去。
“你找他干嘛?”
“问问柳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很欣赏柳宽的,当年上蹿下跳为姜长安定不义罪的,就是前吏部尚书张向彦。”
“所以……”
“什么?”
“他住哪儿?”
“???姜阿染,你连他住哪儿都不知道,这么着急干嘛!!”
“你知道。”
“……我真是欠了你的。”
张宅。
张向彦从吏部尚书退下来后,就在京中养老,到底是多年老臣,皇帝没有收走赐给他的宅子。
不过,不再是吏部尚书后,就只能称为宅。
张向彦耽误吏部尚书多年,鞠躬尽瘁,风评不错,所以也没人来找他的麻烦,一家子人过得安居乐业。
阿染与萧焕悄无声息潜入他家,原是想找张向彦在哪儿,却发现书房灯亮着。
两人悄悄进去,抬头时一愣,张向彦就端坐在书房上首,安安静静坐着。
阿染眉头一皱,正要上前看他是否还活着。
张向彦睁开眼睛,“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