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染:“那好吧,我要好酒。”
李兆昆拍手笑道:“没问题,我这里还有珍藏的一坛大内百里香,待会儿就让绣绣送给染女侠。”
阿染眼眸微动。
大内百里香,这东西外面可难得,这寻常无权无势的李家竟然也有?
李绣绣上前,抓着阿染手臂,泪眼汪汪:“你别不要我。”
阿染:“……”
要不是李绣绣之前使雷霆爪时杀气腾腾,她恐怕还真以为此女是弱小娇娘。
她与萧和青交换一个眼神,不再“闹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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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李兆昆又邀请大家去屋后沙滩欢庆,这彷佛是此地风俗,所有人都习以为常。
沙滩上燃着篝火,悬挂着灯笼,烤着羊羔,热闹非凡。
淮乡人围着篝火继续玩闹,之前还不太高兴的文老爷他们,此刻也都放松下来,有人奏乐,有人跳舞,欢庆一片。
阿染一行人融入其中。
旁边放着百里香,阿染喝着酒,心情不错,手指在膝盖上敲打着节拍,腿随意搭着,慵懒散漫。
萧和青端起碗,与她的酒碗轻碰,惬意地仰头饮尽。
近有篝火宴会,远有海上升明月,月辉照在海面,映着浪花朵朵,幽暗深邃。
余焕在另一边坐下,压低声音:“你们还喝得下去?这地方怪异得很。”
阿染:“所以我在观察。”
余焕:“……”屁,分明是喝的高兴!
他将空碗递出去,努努嘴:“给我倒一碗,千日醉很好,但百里香更胜一筹。”
阿染心疼,提起酒坛,嘀咕一句:“只剩下半坛酒了,你还和我抢。”
她给余焕倒了一碗,没倒满。
余焕啧了一声:“抠门。”
阿染正要抱着酒坛喝,面前又出现两个空碗——白玉与双成。
阿染:“……”
她咬着牙给一人倒了一碗,见里面还有,干脆转身:“沐大人,你要不要?”
沐人九一愣,随即缓缓举起酒碗。
一碗一碗,剩下半坛酒刚好全部倒完,旁边李兆昆和文老爷又吵了起来。
李兆昆:“这是我家绣绣喜事,你拉个二胡像是哭丧,难听死了,不会就别拉。”
文老爷咬牙切齿:“这是‘喜乐’,你个大老粗,不懂就别瞎说!”
“谁不懂了?我就算不懂,还能听不出你拉得难听?”
“你有本事你来!
”
……
听着吵吵闹闹,看着围着篝火跳舞的年轻人,几人酒碗轻轻一碰。
“今夜倒是久违的轻松。”白玉感叹。
萧和青没说话,却是喝下酒,眉目舒展开。
阿染喝完酒,一抹嘴,轻叹:“好久没喝了,还是这味道。”
“你喝过?”双成好奇。
阿染一顿。
余焕倒在沙滩上,见阿染说漏嘴,翘着腿看好戏。
沐人九突然道:“之前大内失窃,旁的没丢,倒是存放许多年的百里香全被偷了,酿酒的酒痴坐在酒窖里面哭骂两日……”
他说着,意味深长看向阿染。
阿染脸颊带着酒气的桃红,杏眼睁大,“什么?竟然有人敢在大内偷酒?”
她一掌拍在沙子上:“真是太可恶了!”
众人:“……”
余焕喷笑出声,差点被呛着,坐起来抬头一看,正好看见对面萧和青盯着阿染,眉目舒展,唇角含笑,星眸中映照着月亮与阿染。
余焕微顿,笑容敛起。
萧和青低语:“嗯,对,这么过分的事情,肯定不是我们阿染干的。”
阿染沉默,抬着下巴,试图顽抗。
李绣绣正在跳舞,她挥动着嫁衣,跳到阿染面前,长袖一挥,勾起阿染注意,捂嘴一笑:“绣绣为相公一舞。”
说完,她便对着阿染长袖飞舞,一举一动皆是风情,一双眼睛看着阿染,眼波流转。
阿染刚好不想继续“百里香失窃”的话题,便认真看李绣绣跳舞,还为她打节拍。
这姑娘有武功,跳起舞来脚下有力,衣袖翻飞间与身后海浪相映照,彷佛连海浪都在为她伴奏。
一曲结束,她退开一步,脚下竟是一个字——
【染】
阿染一愣,随即大笑着拍手:“好!”
李绣绣闻言,眉眼弯弯,她伸出手牵起阿染,拉着她往篝火处去,“那相公为我一舞,如何?”
阿染想了想,摇头:“我不会跳舞,只会玩刀。”
李绣绣捂嘴笑:“舞刀也好,坐着多没趣呀,相公来为绣绣舞刀。”
“来一个!”
“来一个!”
周围人顿时起哄。
阿染:“你真要看?”
李绣绣点点头,眼神真挚:“想看。”
阿染摸上刀柄,感叹:“那好吧,你退远些。”
李绣绣退开。
阿染:“再退开些。”
李绣绣再次后退,一脸疑惑,而后,阿染动了。
“铮!”
长刀抽出,蓝光彷佛照亮整个沙滩,刀一动,卷起惊涛骇浪,拍打在沙滩上,跳动的火苗瞬间熄灭,彷佛连天上的云都匆匆避开。
附近的人一动不动,被刀气镇压,有捧着酒坛的仆人直接跪倒在地。
文老爷一屁股坐在沙子里,瞪大眼睛,李兆昆吓得酒醒,面色苍白,瑟瑟发抖。
周围鸦雀无声,只有海浪疯狂翻卷。
玩闹的气氛一扫而空。
李绣绣僵硬在原地,半晌,结结巴巴:“相、相公……这、这、这舞刀、倒也不是、不是非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