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不死,但她解气,就很高兴,也就值得。
余焕:“……”
他无语,段元立真是倒了血霉,招惹上这么个操作离奇,还一点也不怕死的家伙。
他见阿染掏出金疮药,便上前接过:“我来吧。
”
撕开手臂,看到泛黑的伤口,余焕瞳孔一缩,死死盯着她:“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连天下至毒都不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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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萧和青回了别院。
还没处理完手上的所有事情,黑玉便匆匆进来,一脸急切:“殿下,在刚刚,刀客阿染刺杀了丞相段元立!”
“什么!”萧和青一惊,腾地站起来,“她人呢?有没有被抓到?”
说完便要往外走。
黑玉喘息着,缓过这口气才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们的人说她丢了霹雳弹就跑,段元立受了伤,好像还挺严重的。”
萧和青停下脚步,这才长出一口气。
说是有事,原来竟是刺杀段元立,不过,她丢了霹雳弹就跑,应当目的是给段元立找麻烦。
黑玉脸上的震惊还没褪去,咽了咽口水:“阿染姑娘真是……格外胆大。”
萧和青揉了揉眉心,哪里是胆大,分明是胆大包天!
但好在,人没事。
想到此刻段元立的愤怒,萧和青又扬了扬唇角:“伤势严重?那也挺好,我还担心离京之后他会找麻烦,现在看来,应当是没空了。”
顿了顿,他再次皱眉。
阿染为什么对段元立这么大敌意?仅仅是因为之前的仇怨?
萧和青像是想到什么,吩咐:“将赵太医与仲神医请来,我有话问他们。”
“是。”白玉应下。
很快,两位赫赫有名神医便同时赶来。
仲神医疑惑:“殿下,莫不是受了伤?”要不然怎么会叫他们两个都来?
萧和青摇摇头。
他站起来,微微蹙眉:“孤找你们来,是有个问题想请教。”
“殿下但说无妨。”赵太医点头。
萧和青想了想,问道:“有没有可能,一个人四岁以前武学天赋平平,后来突然变得天赋异禀,年纪轻轻就已非常人所能及?”
他确定姜姑娘已经死了,但刀客阿染……
赵太医坚定摇头:“从未听过,天赋乃一个人根骨,是绝不可能更改的东西,若是能改,恐怕早已人尽皆知,处处是高手。”
他直接给出否定的答案。
仲神医同样摇头,非常肯定:“一个人或许能通过各种天材地宝,以及勤学苦练提升天赋,对武学融会贯通,但都十分有限。所以武学之道,有时候根骨比苦练更加重要,儿时平平,长大天赋异禀,绝无可能。”
萧和青微垂眼眸。
他想起少时习武,姜长平说过,姜家姑娘天赋平平,在武学之上恐怕走不长久,就不让她习武了。
他也听说,姜长安总是偷偷教小侄女习武,搞得一身伤,被嫂子和母亲追着打,上蹿下跳……
姜家姑娘是绝不可能有阿染的天赋,不到十八岁的天下第一刀,将修罗刀练到九成,已逼近顶峰,每一次战斗都更加强大。
况且……
他确定她已亡故,没有侥幸。
萧和青呛咳两声,随即摆摆手,让人送两位神医离开,坐了许久后踏入密室。
他点了香,朝着所有牌位三拜,而后将香插入香炉,目光一一扫过所有牌位,在“何九州”的牌位上停留一瞬。
最后,他的目光放在牌位上“阿染”二字。
想到自己之前的怀疑,萧和青轻笑一声。
盼她是你,又怕她是你,如今这样,倒也是刚刚好,刀客阿染,合该驰骋江湖,百岁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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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
马州淮乡靠海,云中是淮乡一座山,这山并不高,但常年被海边水汽缭绕,如在云中。
相较于已经炎热的京都,淮乡凉爽,只是刚刚靠近,便觉通体舒畅,浑身舒坦,虽有些潮湿,却并不难受。
阿染从马上一跃而下,看向淮乡门头。
高大的门头可见曾经繁华过,但有几年没人维护,在潮湿的地方被雨水侵蚀,有了落败感。
相较于乌镇,淮乡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冷清、颓败。
余焕跟着跳下来,嘟囔:“也不知道你跑这里来做什么?竟然还舍得租两匹马,骑马过来。”
阿染往里面走,背着刀,随口回道:“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他们要查云中门当年发生的事情,但云中门已经灭门,如今能不能找到线索也是难说。
至于租马,之前阿染受了伤还没好全,时间紧迫,也不是节约用钱的时候,余焕这家伙非要跟着,只得给他也租一匹,还得管他一路上饭钱。
余焕一愣:“啊?你也不知道?那你这么着急赶路?”
阿染:“萧老板在等着。”
余焕:“!”
他大惊:“他也在?你怎么不早说?!”
阿染还不了解他?
闻言面无表情:“那你现在可以回去了,马就在这里。”
余焕:“……”来都来了,肯定要看看他们搞什么幺蛾子,反正上次已经出现过。
皇帝即将过寿辰,萧和青这时候还跑出来,到底为什么?
想了想,余焕拨了拨自己的头发,又将脸围起来,只露出一双桃花眼,还嫌不够,把眼皮耷拉,完全就是另一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