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婳看着那只晕掉的小兔子,想了想,问采月:“要养吗?”
采月怔了下:“养着也行,奴婢都依主子。”
明婳像裴瑶这么大的年纪时,倒是养过兔子,不过现下对养小动物也没什么兴趣。
见裴瑶真的不肯要了,叹了口气,吩咐采月:“放了吧。”
采月有些不解,但还是领命放了。
裴瑶见嫂嫂也没留下这兔子,眼底闪过一抹欢喜,面上却不显,只拉着明婳坐下,低声问她:“嫂嫂认识方才那人?我听你问也没问,便喊了他魏郎君。”
明婳没想到小姑子这般敏锐,于是将与魏明舟相识的经过如实说了。
哪知裴瑶越听小脸越黑,到最后干脆皱着眉头道:“嫂嫂以后离这个人远些吧!若下次再遇上,直接派人打他打一顿!”
明婳:“啊?”
裴瑶:“这人就是个登徒子!几次三番来你面前晃,实在讨厌!”
明婳闻言,再看裴瑶板着小脸的正经模样,不禁失笑。
从前觉得裴瑶与裴琏完全是两种性情,可这会儿一瞧,当真是亲兄妹,连说的话都一样。
“也没几次三番,除却西市那回,今日不过是第三次见……”
前日马球赛那个也不算见,她和明娓只是站场外远远看了一会儿就走了,估计人家魏郎君都不知道。
裴瑶却不管,抱着明婳的胳膊道:“反正我不喜欢他,嫂嫂你别再理他。”
不然……
不然她就让人杀掉那个讨厌鬼,叫他再也不能出现嫂嫂面前。
明婳并不知道小公主的心思,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好,不理不理,下次见到就躲得远远好吧。”
这日夜里,裴瑶没留在月华殿用膳,而是去了帝后的太极殿。
永熙帝一见女儿来了,打趣道:“哟,这是谁家小娘子,怎么跑我们这来了?”
裴瑶知道父皇这是调侃她这阵子天天在月华殿缠着明婳,都不来陪她们用膳,忙上前撒了会儿娇。
待一家三口一起用过晚膳,裴瑶忽然看向永熙帝:“父皇,您下封圣旨让皇兄来骊山吧。”
永熙帝挑眉:“想你皇兄了?”
“我才不想他。”裴瑶道,“只是他和嫂嫂才成婚不久,不是该多陪陪嫂嫂吗?我看嫂嫂很想他呢。”
永熙帝叹道:“要是你皇兄有你一半知情知趣,也不枉朕一番苦心了。”
裴瑶一见有戏,忙道:“那父皇快点下旨吧,皇兄定不会违逆旨意的。”
不等永熙帝开口,皇后蹙眉乜来一眼:“旨意岂是儿戏,瞎胡闹。”
又板着脸看向女儿:“你叫你父皇下旨让你皇兄过来,万一你皇兄以为是你嫂嫂告状或是抱怨呢?大人的事,你个孩子掺和作甚。”
永熙帝和皇后在女儿面前,是典型的慈父严母。
被母后一教训,小公主霎时不敢再吱声。
只是等皇后去外间安排事时,永熙帝悄悄将女儿拉到一旁:“怎么突然想到叫你皇兄来骊山了?”
父女俩向来一条心,裴瑶有些事会瞒着皇后,却从来不瞒皇帝,于是将白日里那魏六郎送兔子的事说了。
永熙帝听罢,凤眸一眯。
魏六郎,靖远侯魏洛中的第六子。
待裴瑶离开太极殿,永熙帝招来太监总管刘进忠:“若朕没记错,魏洛中就这么一个嫡子?”
刘进忠应道:“是,前头五个都是庶出的,侯夫人老蚌生珠,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个嫡子,实在是宝贝的不得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
永熙帝望着长安的方向,越发觉着自己有先见之明:“若非朕赐婚及时,谢家女哪还轮到他。”
“你去,把这消息往东宫透一透,且看他知不知道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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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婳并不知太极殿发生的一切,连林间抓兔子那事也很快忘到了脑后。
转眼又过了几日,她和明娓去春晖殿给许太后请安时,明娓忽的起身,向许太后和皇后求个恩典。
“八月初三是我们姐妹俩的生辰,往年家中都在同一日给我们庆生,臣女知晓如今婳婳成了太子妃,是要在宫中庆生的。但过完这个生辰,臣女和兄长便要离开长安了,下次再一起庆生也不知是何年。是以臣女和兄长商议一番,想请两位娘娘开恩,准允妹妹过府,我们兄妹三人再一起过个生辰。”
虽说太子妃回娘家庆生,于礼不合,但想到他们兄妹三人即将分离,从此山高水远,再见一面属实艰难。
人心都是肉长的,许太后和皇后也愿给予一些宽容。
婆媳俩对视一眼,便默契地应了下来:“既然如此,那你们兄妹三人便趁着这日子,再好好聚一聚。”
明娓和明婳闻言皆是一喜,连忙起身谢恩。
许太后慈蔼地示意她们坐下,又劝道:“八月初三离中秋很近了,你们兄妹俩不如再多留几日,在长安过个中秋再走,也好过在路上过节。”
皇后也是这么个想法:“陛下打算八月初八回銮,左右也不差那么几日。”
明娓自然也是想多陪陪妹妹的,但他们此趟是送亲的,怕在长安滞留太久,惹得闲话。
不过太后和皇后都这样说了,明娓心念稍动,朝两位叉手:“那臣女回去与兄长再商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