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累得不轻,这一觉睡得也沉。
熹光朦胧时,迷糊间好似又被拥入那坚实的怀抱中,细微摩擦后,膝盖再次被抬起。
她半梦半醒地都快哭了,嘴里委屈得直哼唧,只觉这人实在太混账,昨晚罚得那么狠,怎么还来。
似是也知过分,他细细亲着她的后颈,低声哄道:“快了。”
一句快了,却好似一辈子那么漫长。
待到终于结束,男人亲了下她的眼角:“睡罢。”
明婳知道他要上朝去了,撇撇嘴在心里骂了句坏东西,也懒得理他,卷起被子继续睡了。
这一觉睡醒,已是晌午。
用过饭食,采月欲言又止地看了明婳好一阵。
明婳鲜少见采月这般期期艾艾的模样,干脆直接问她:“出了何事吗?”
采月红着脸摇摇头,又环顾左右,点点头。
明婳一下懂了,单独带她进了内殿。
哪怕没了外人,采月的声音依旧压得很低,窘迫地问起水盆里的羊肠衣来:“如何就用上这个了?”
今早听到收拾寝殿的小太监提及此事,采月第一反应便是太子殿下见世子爷和大娘子走了,就开始轻视主子了,不然怎会用上此物!
这些东西一向是给妾侍通房之流用的,就没听说过哪家刚成婚的小夫妻要用这个。
采月心里为自家傻娘子委屈,明婳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道:“是我提的呢。”
采月怔住:“啊?”
明婳便将肃王妃的叮嘱说了,只避子丸的事她并未提及。
弄清原委,采月恍然大悟,口风也变了,眉眼含笑道:“这般看来,殿下心里是爱重主子的,不但答应您晚些怀嗣,还顾及您的身子,不叫您喝那些凉药,当真是体贴极了。”
采月不提,明婳还不觉得有什么,这般一提,她忍不住疑惑:“既有这种不伤身的东西,我自然就不用喝凉药了,这也算体贴吗?”
“怎么不算呢。”采月叹道:“时人避子,皆是叫女子喝药,少有男子愿用那个……咳,肠衣。”
“为何?肠衣很贵么?”
“贵应当不算贵,但……”
采月虽未经人事,这些事却是听得多,凑到自家主子耳畔低低道:“奴婢猜,应当勒着不舒服?”
明婳眼睫颤了颤,雪脖忽的透绯色,大白天说这种事总是羞人的。
脑子却克制不住地回想昨夜,一开始的确很古怪,后来适应了倒还好,至于勒不勒得慌,这得问那人。
但她估摸着,应当是勒的?毕竟差距那么大呢。
有些事不提还好,一提起就如怨鬼索命般,在脑中纠缠不休。
又一日夜里,沐浴过后,躺在床上。
当裴琏揽过她的腰时,她脑子一热,没忍住问了:“子玉哥哥,那个羊肠衣,你会不会不舒服?”
搂在腰间的大掌顿了下,而后男人略显喑哑的声音随着热息钻入耳廓:“你不舒服?”
那热意让明婳身子发軟,小声道:“没、没有。”
裴琏:“那为何这样问?”
明婳咬唇:“就是想知道嘛。”
身侧男人沉默两息,少倾,咬了下她的耳垂:“若是将这些好奇放在正事上,高低也能做出一番成就。”
明婳被他咬得身子变得奇怪起来,等意识到他在拐着弯说她不学无术,衣带也早就被他解开,连着兜衣都被拨到了一旁。
“裴子玉,你骂我!”
她羞恼地去推他,一只手掩着身前,尽管什么也没遮住。
“孤何时骂你了?”
“就刚刚,你阴阳怪气我!”
“……”
小傻子竟这会儿才回过味。
裴琏失笑,再看她雪肤染粉,那红滟滟的唇因愠怒而紧咬着,玉柔花娇,体内燥意顿时愈盛。
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那孤给你个机会,骂回来。”
长臂一把捞过那把纤纤细腰,他将她抱坐在怀中。
察觉到他什么打算,明婳才不配合:“你无耻,松开。”
男人嗓音磁沉,昏暗中又透着一丝说不出的性感,似是蛊惑人心的男狐狸精般,低声哄道:“不是想知道勒不勒?”
话落,明婳的手腕被他握住,带向他身前。
“你自己感受。”
手指触到那炽热的刹那,明婳的眼瞳陡然睁大,呼吸都屏住。
幔帐里光线晦暗不明,却也不知是俩人离得太近,还是旁的什么缘故,明婳只觉这一刻男人望向她的目光亮得惊人。
那强劲的热意,烫得她心里发慌。
“我…我不好奇了!”
明婳后悔了,忙要撤回手。
却被他捉住:“半途而废,可不是好习惯。”
什么叫骑虎难下,明婳算是深刻体会到了。
她闭着眼睛,脑袋都是麻的,只觉她这只手怕是不能要了。
然而更恶劣的是,他贴在她的耳边道:“婳婳,坐上来。”
明婳脑子嗡得一下,挣扎着要逃,被摁着不得动弹,她快哭了:“你又欺负我……”
欺负她?
这样说也没错,但裴琏并不觉得这样的欺负有何不对。
但见她实在羞得厉害,他也并未强求,松开她的手,重新将主动权握在了手上。
“傻子。”
他覆身,带着怀中羞怯无比的小娘子躺下,也不再忍耐,深深堵住了那抹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