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安德烈大公猜错了。
断崖上没有别的人,周粥粥就把这具优雅的、独一无二的骨架子当做了陪伴她的玛丽。她给它编了故事,它就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这具骨架子在她的眼中格外特别起来。
她看见蔷薇会兴冲冲地跑过来别在骨架子脑袋上;她捡到烛台会跑过来塞进大公的手里。一整个早上她都兴致勃勃地绕着他打转!
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骨架子大公气得发抖。
本来这种事,让她永远地闭嘴就再也没人知道了。
然而命运的巧合让他送出了那件该死的婚纱
难怪人们都说婚姻是坟墓。
送出那件婚纱后伟大的安德烈就开始万劫不复!
被逼无奈,残暴的独裁者,准备将她囚禁到死的大公屈辱地决定放她一条生路。
至少要让她离开这座断崖,别在他身边像是只烦人的小蜜蜂一样打转了!
作为曾经笼罩过半个大陆的黑色恐惧,囚犯都千方百计地想从他手底下逃生,就算是拼着断腿、断手也无所谓。安德烈大公有足够的自信相信,只要有一线生机,周粥粥一定会马不停蹄地离开这里。
当初盗墓贼们的爬上来工具还在断崖上,只要周粥粥抓着绳索爬下去,很快就可以越狱成功。
绳索被他特意被放在了显眼处。
骨架子大公开始隐隐约约期待起来。
然而,周粥粥一天的行程是这样的:上午睡觉,下午找点吃,浪费时间在断崖上折腾骨架子。等到太阳才下山了,她才开始寻找逃出去的办法。效率低得让人发指。
要是他想抓她,她早就被抓了一百次了!
骨架子大公跟在她身后,焦急地握紧了手杖。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周粥粥路过放绳索的灌木丛。
三次!
她就不知道往草丛里扒拉两下么?
迫不得已,站在教堂顶上的大公不得已只能跳了下来。
这回绳索被绑在了一棵无比显眼的大树上。
终于,周粥粥看见了。
安德烈大公微笑:终于要解脱了。
周粥粥拉了两下绳索,又开始徘徊犹豫。
周粥粥也就在景区爬栈道时见过这种东西断崖非常高,这绳子看起来也不是很结实,要是断了她不就死掉了么?
周粥粥非常惜命,她很疼爱自己,舍不得自己受一点苦。
犹豫了半天,最终,她回到了断崖上。
安德烈大公以为她终于要逃生了,骨架子看向了她手里的绳索。
丢吧,他这回保证不抓她回来!
周粥粥把绳索放在了一边。坐在了骨架子的身边,开始兴致勃勃地玩那具骨架子的手指骨。
安德烈大公几千年来第一次大发慈悲,却遇见了一个逃生非常不积极的囚犯。他出离愤怒,眼睁睁地看着她把他的手指骨摆成了一个“耶”。
不行,他必须刺激一下她的逃生欲。
……
被囚禁的第二天晚上,周粥粥回教堂准备睡觉。
是的,她认为安德烈大公对她爱而不得,自己拿的是被逼婚的剧本,最多就是被迫嫁给那个控制狂,还犯不着冒着生命风险逃走。
断崖上苹果树很多,还有一些兔子。因为常年没有人来,兔子们警惕心很弱,周粥粥晚上的时候就抓到了一只。
教堂的深处还有厨房,随便捡一点柴就可以做简易的食物了。
既然没了生存危机,周粥粥也不想冒着风险下去。只是担心表妹她们得不到消息会着急。小表妹是未成年,身边只有不太聪明的艾德琳和玛丽,她实在不放心她们待在小酒馆里。
她想了想,决定明天往断崖下面丢一些纸团试试看。
晚上,安德烈大公来到了这座教堂。
他抬起了文明杖,刚刚想要点燃教堂的灯教堂里所有纯金的烛台都被偷走了,台面上空空如也。
是了,他怎么忘记了她是一只贪婪的小恶龙!
再关下去,他的大教堂恐怕会被抠得只剩下砖石结构。
他顺着被抠得稀稀拉拉的地板往前走,终于看见了睡在金砖上的周粥粥。
她裹着金丝被警惕地看着他,“你来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谨慎害怕的样子,和下午往他脑袋上插花的嚣张形成鲜明的对比,安德烈大公竟然感觉有点新奇。
他坐在了她的对面,欣赏了一下她现在的表情,转动了一下文明杖,微笑:“有什么遗言想要转达给你的小表妹么?”
周粥粥把金丝被蒙住脑袋,就露出一双眼睛,狐疑地看了看对面的安德烈大公。
是的,周粥粥直接忽视了遗言两个字。
他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不过,周粥粥很快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也对,他对她情根深种,肯定是想要用这种方式打动她。
周粥粥:“你等等!”
她飞一般地下了床,朝着金库跑去。
周粥粥抱回来了羊皮纸和墨水,开始趴在床上刷刷刷地写。
安德烈大公看了看那羊皮纸,有点眼熟,视线转到她手里华丽的孔雀羽毛笔,他微笑:“你从哪里拿的?”
周粥粥:“你的藏宝间啊。”
大公:“……”
他到底是为什么想不开要将一只小恶龙关进金子做的教堂里?
但是人的阈值是会增加的,怒着怒着就习惯了。而且比起损失一些微不足道的金钱,骨架子大公如今只想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大麻烦丢出去。
周粥粥写了五大页,还叮嘱他帮她照顾一下周佳佳和艾德琳。
安德烈大公微笑:“是么?今天夜里我就烧了那座小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