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910)
“这样的话,皇额娘从前伤心时,就总是对我说。”胤禛坦率地答应,更笑道,“额娘,您可不能总跟皇阿玛撒娇胡闹,虽然不该我说这样的话,可比起别人,您真的很幸福了。”
岚琪没好气地拍拍他的脑袋:“你懂什么呀,到头来又帮着你阿玛说话。”
此时绿珠来禀告,说觉禅贵人到了,岚琪知道该是那件事有了结果,便打发儿子回去歇着,叮嘱他不要熬夜看书把眼睛看坏了,又说七月就是孝懿皇后周年祭,让他有所准备。
母子俩一道从里头出来,胤禛瞧见觉禅贵人,想到她那天反常的举动和对八阿哥的厌恶,心里无法认同这样的母子情,面上便不禁淡淡的,倒是觉禅贵人很客气,笑着致谢:“上一回多谢四阿哥,让我能和八阿哥单独相见。”
胤禛客气地回礼,而岚琪知道儿子心中有芥蒂,唯恐他露在脸上让觉禅氏生疑,不动声色地打发了儿子,与觉禅氏递过眼色,示意她进门说话,只等两边分开,才松口气。
其实心里早就有决定,觉禅氏到底要怎么对八阿哥,她不干预,那是她们母子的事,觉禅氏冷血了十年,突然说她要对八阿哥好?不用旁人挑唆,岚琪自己就不敢信。眼下觉禅氏来找她,则是为了温贵妃被下药的事,要回禀查探的结果,那日与玄烨“翻脸”后,她就放胆让觉禅氏去查,至于对着玄烨,是说“将来再告诉您”,没想到皇帝还真答应了。
待得二人坐定,觉禅贵人免去了寒暄客套,直接道:“娘娘猜得不错,冬云亲口对臣妾说,是听送汤药的太监漏出来的,而那架势明摆着是存心要告诉她,很古怪。送药的太监一直在太医院行走,冬云认得也叫得出名字,可是等臣妾查到太医院,那人已经因病离宫再也瞧不见了。等再与其他人询问那些日子的事,才从一人口中得知,他曾经去过长春宫。您说,最想要挑唆您和皇上关系的,逃不出那几个人,而能有这么大能耐的,果然就只有她了。”
☆、532皇上去了长春宫(三更到
“若是这么容易就能查到,不觉得奇怪吗?”岚琪将桌上的茶轻轻推给觉禅氏,含笑道,“冬云既然说,那个太监明摆着是要告诉她真相,那也就明摆着,是有人希望我们去查。起先我担心,是有人算计我会太心善,想以此来挑唆我和皇上的关系,但事实上我一旦触碰这件事,就已经要惹皇上不悦,她们算得可够深的。”
觉禅贵人道:“臣妾也这样想,您看这条线查到那个太监身上就断了,说是离宫,是死是活却不得而知,即便追到宫外也未必有结果。对她们来说,好像不怕您查到是谁,要紧的是挑唆了您和皇上的关系,这本来就是极其隐晦不能说的秘密,您或皇上,未必会挑明。”
岚琪端着自己手里那碗茶,悠悠浅尝,口中带着甘苦相融的余味,慢慢道:“如今她得逞了,我和皇上果然是生了嫌隙,往后还不定怎么样。”
对于此,觉禅氏倒有几分好奇:“娘娘和皇上,是真的?”
岚琪反问:“你以为呢?”
觉禅氏且笑:“臣妾以为不是,皇上对您的情分,岂是一个王氏可以撼动的?便是十个她也及不上,她不过是比旁人生得妖艳美丽一些,是个漂亮却易碎的花瓶。”
岚琪心底一颤,佩服觉禅氏果然能冷静地看透一切,同样的话,玄烨不久前才与她说过,玄烨说王氏,不过是个漂亮女人而已。
“娘娘不必太把王常在当一回事,虽然臣妾没资格在您和皇上的情感上指手画脚,可这么多年冷眼看着,娘娘这般若都要有所质疑,反而是皇上有些可怜了。”觉禅氏端起青花瓷杯喝了茶,垂眸轻声道,“臣妾以为,皇上对后宫的事洞若观火,他在乎的,芝麻点儿大也能在乎,他不在乎的,翻了天也不能让他多看一眼。我们这些妃嫔对皇上来说,是花瓶也是棋子,后宫越繁荣越安定,才越显得当今圣明,自古红颜祸水都会配一个昏庸无能的君王,当今圣上,就不担心他的身边会出现什么祸水红颜。”
岚琪笑道:“多伦诺尔之行,荣妃与我玩笑,说皇上把你也带去,是想叫草原上的人瞧瞧,大清后宫的美人,是何等耀眼夺目。”
觉禅氏毫不在意这样的玩笑,毕竟事实如此,且道:“臣妾深知那一次随扈的责任,每日都打扮得靓丽庄重,没有给咱们紫禁城里的女人丢脸。”她停了停,继续道,“臣妾方才的话还未说话,臣妾想说,我们是花瓶是棋子,可娘娘您两者都不是。”
岚琪听着,一面又吃了茶,云淡风轻地笑:“好听的话听得多了,人就该飘飘然,你这话就放在肚子里,我心领了。”
“是。”
“惠妃的事儿就先搁着了,我还不打算去问皇上温贵妃被下药的事。”岚琪微微含笑,“皇上那儿会如何对她,近来你等着看就是了。”
觉禅氏却不屑,提起惠妃她眼底就浮起骇人的恨意,一字字幽幽道:“臣妾想看的光景,现在还早着呢,皇上不会动惠妃,不然就她那斑斑劣迹,死一百回都足够了。娘娘也知道吧,皇上不会动惠妃。”
岚琪道:“因为大阿哥。”
觉禅氏含笑:“就是大阿哥。”
“你别伤着自己就好。”岚琪觉得自己嗓子有些干涩,似乎想回避这个话题,她们曾经就说过,若不能互相一生为谋,那也要好聚好散,她心里总觉得早晚会有那么一天,觉禅氏是极好的智囊,可她们俩毕竟从骨子里有着不同看待世间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