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610)
岚琪可管不着惠妃心里想什么,径自入了产房,杏儿正断断续续地呻吟着,稳婆则说:“答应再忍一忍,才开了两指。”
岚琪算算时辰,这会儿才开了两指,不知还要吃多久的苦,羊水破了挨不了太长的时间,如果一直生不下来,母子都会有危险。岚琪经历数次产育,在鬼门关走了好几回,而她最幸福的是,生四阿哥时嬷嬷像额娘一般守护着她。
“娘娘……”章答应瞧见德妃进来,顿时眼泪决堤,那个在瀛台差点被人用鞭子打死的小宫女,怎会想到自己会有一天躺在紫禁城里给皇帝生孩子,若有的选择,她真心希望在岚琪身边一辈子做个宫女,可是都到现在这时候了,想那些根本没意义。
“疼吧,疼就哭出来,可也别大喊大叫的,力气用光了还怎么生?”岚琪笑悠悠地哄着她,擦去她的眼泪和汗水,鼓励她,“都是这样过来的,你好好生下来,往后常常来永和宫帮我带孩子。等孩子长大了,我会告诉他亲额娘是谁,孩子会好好孝敬你,不然我可不答应。”
章答应虚弱地笑着,含泪点头:“都听娘娘的。”
岚琪没有与章答应说太多的话,她不宜在此久留,告诉杏儿自己就在门口等着,不管几个时辰,便是等到天明也会陪着她,之后离开产房,荣妃几人已在正殿坐着,要岚琪也一起过去,她却说搬张椅子在这里等就好。
众人不勉强她,待惠妃要替她们去回禀上头,隐隐听见轰隆声大概是放烟花了,不多久前面就传来消息,说宴会就快散了,太后让这边不必有人过去禀告,等章答应平安生产要紧。
之后再等了半个时辰,门前忽而一阵动静,只见万常在被宫女们左右架着搀扶回来,好好的人醉得不省人事,后头戴贵人和布贵人跟来,端嫔问道:“她怎么喝那么多的酒,有没有在御前失仪?”
众人说没别的事,就是她们发现的时候,万常在已经喝了许多酒,荣妃很不耐烦地说:“今天她们都是怎么了,平时安安分分的人,怎么都上赶着给我惹麻烦?”
☆、345十三阿哥(明天四更
荣妃一向冷静,但这次关乎章答应腹中的皇嗣安危,她难免有些乱了方寸,好在端嫔还明白,瞧见惠妃起身要去看望万常在,笑着跟来说:“八阿哥在长春宫等着娘娘回去呢,这儿那么多人错不了,长春宫离得远,各处各门就要落锁,娘娘还是先请吧,臣妾的钟粹宫就在边上晚一些也不要紧。”
荣妃这才醒过神,惠妃过来帮忙是不错,可她未必真心实意,兴许是来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现下听小雨那番话,总觉得哪儿不对劲,牵连了平贵人,事情未必简单,她宫里的事她自己解决,还不用惠妃来过问插手。
“你先回去吧,没得我这儿闹得乱哄哄叫人家说闲话,宫里妃嫔产子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不稀奇。”荣妃对她笑着,不等惠妃点头,就吩咐吉芯,“好生送娘娘回去。”
惠妃见这情形,知道自己被排斥了,也不好过分热情招人嫌,反正有的是人替她盯着这里的事,热心叮嘱了众人几句便离开,而她一走,荣妃就问戴贵人布贵人:“万妹妹喝那么多酒,可有说什么?”
戴贵人道:“她先头不是把酒洒在了平贵人身上吗?臣妾们觉得她是担心平贵人日后因此报复她,心里害怕才喝酒壮胆吧。”
“她把酒洒在平贵人身上,平贵人去换衣裳,回来的路上就遇见章答应?”端嫔把这几件事连起来,看看荣妃,荣妃亦是皱眉,叮嘱戴贵人和布贵人不要对旁人说,自己往万常在屋子里来,可床上的人醉得不省人事,本想从她嘴里问什么,看样子是问不出来了。
再折回来时,产房里一阵骚动,众人赶来,岚琪告诉她们章答应好像要开始生了,荣妃端嫔她们都回去,让岚琪跟她去正殿里坐,岚琪却道:“我答应她在这里等,万一有什么事,立刻就能进去。”
荣妃笑道:“我知道你是好心,旁人看着,就是你太在乎孩子了。”
“随他们去吧。”岚琪无所谓,又关心道,“万常在怎么醉了,景阳宫里有没有醒酒药?”
荣妃将事情说了,提起端嫔那几句,自己也疑惑:“总觉得不简单,她那么大的肚子,平时很懂得保养,怎么会月黑风高地跑出去看烟花,那么巧,万妹妹把平贵人的衣裳弄脏了。”
岚琪很直接地问:“难道姐姐怀疑是章答应故意去找茬?”
“你说呢?”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岚琪虽问,自己却已有了答案,“现下平贵人又被关起来等候发落,等杏儿生了孩子,只要一口咬定是平贵人伤她,她百口莫辩。”
荣妃半张着嘴,就觉得该是这样才对,一面让人把小雨找来,一面苦笑:“她真是不自量力,她可知道平贵人背后是谁,若是发狠对付她,她一个小答应,怎么死都不知道。”
岚琪却笑:“可能对有些人来说,还有比生命更重要的存在,当然我不是说杏儿。”
小雨很快又被找来,小丫头吓坏了,以为荣妃娘娘真要打她,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荣妃支开旁人,与岚琪问她是不是她们故意去道上等平贵人,又问到底是不是平贵人伤了章答应。
大概是和主子有承诺,小雨还算硬气,信守诺言死不开口,荣妃急了真叫吉芯拿掸子来打她,岚琪劝她道:“你再不说,我也不帮你了。”
吉芯拿来掸子嚯嚯凭空抽了两下,小丫头顿时吓得眼泪汪汪,上次被平贵人打得她看到这些东西就发憷,不想再受皮肉之苦,才一五一十把事情交代,果真是她家主子记恨平贵人,害怕平贵人往后还要来折腾她们,甚至为了孩子的事去找德妃娘娘麻烦,既然是道理说不通的事,只能以恶制恶,她觉得这宫里最压得住人的事,就是伤害皇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