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255)
只是胤祚一哭,胤禛却停了,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听声音,还挂着泪水的脸四处转,转头又拉着贵妃的衣摆说:“妹妹,额娘找,妹妹……”
胤禛见过襁褓里的恪靖,就以为小婴儿的声音都是妹妹,岚琪心酸,他们亲兄弟竟是还未曾见过一面,便听贵妃说:“六阿哥在哪里,让我们四阿哥见见。”
岚琪扶着环春站起来,请贵妃往里头去,她亲自抱起胤禛往门里走,孩子伏在额娘的肩头,看见岚琪跟在身后,还是眼泪汪汪的人,自顾自擦去眼泪,也没多看岚琪几眼,依旧和昨晚一样很陌生。
众人进屋,乳母正抱着六阿哥拍哄,见贵妃和德嫔都进来,不免紧张地愣在那里,只见贵妃放下了四阿哥,小家伙跑过来仰面看着他,指着说:“妹妹,妹妹。”
岚琪终于开口,吩咐乳母:“让四阿哥看看六阿哥。”
乳母忙抱着孩子屈膝跪坐到地上,好让才丁点儿大的四阿哥看清楚,更不由自主地纠正:“是弟弟,四阿哥,这是小弟弟,不是妹妹。”
胤禛听不懂,茫然地看着乳母,不过他似乎天生喜欢小孩子,之前看到恪靖就很喜爱,现在看着同样粉雕玉琢的弟弟,早不记得刚才还嚎啕大哭,笑嘻嘻地高兴起来,低下头重重地亲了胤祚一口。而才安静的六阿哥本来也新奇地看着哥哥,突然被这么一亲似乎又吓到了,顿时哇哇大哭起来,倒把胤禛吓坏了,立刻跑回贵妃身边要抱抱。
贵妃却不抱他,又把他推到岚琪面前,强硬地要把他摁在地上,口中严肃地说着:“快给德嫔请安,额娘教过你的,不记得了吗?”
胤禛极力反抗,也许他并不懂反抗的意义,也不懂什么是对错,可让他不舒服的事他不想做,跌倒在地上也努力爬起来,缠着贵妃又嚎啕大哭,不肯向岚琪行礼。
屋子里两个孩子哭闹,所有人都紧紧皱了眉头,贵妃屈膝下来瞪着胤禛问:“你不要额娘了吗?”
小家伙一怔,紧紧抱住贵妃的脖子,额娘额娘地喊着,岚琪在边上已经痛得麻木,贵妃终于不再僵持,让乳母来把四阿哥抱回去,但孩子不肯离开她,又纠结了一会儿才走,六阿哥也被乳母带去别的屋子,贵妃自己则大大方方在边上坐下,扫一眼岚琪身旁的宫人说:“怎么,永和宫待客这样没规矩,本宫来了半天,连口茶也没有?”
众人这才缓过神,闲杂人等退出去,环春带人奉茶后也识趣地退出去,不然又被贵妃冷嘲热讽,没意思。
“坐吧,你的屋子你还不能坐,说出去人家又要讲本宫狠毒。”贵妃一面说一面喝了茶,舒口气将屋子里细细看了遍,冷笑,“你这里的茶的确香,怪不得皇上大半夜的还惦记过来喝一口,咱们住得近也实在方便,都不用你大老远地跑去勾引皇上。心说皇上明知道咱们不和,为什么还要把你放在永和宫,竟是没想到这些,不然西六宫好些地方空着,把咱们远远隔开了多好。”
刺耳的话岚琪只当没听见,垂首不语也不坐,便又听贵妃说:“方才你也瞧见了,四阿哥和本宫很亲,在他眼里本宫是额娘,也许过几年多嘴多舌的人提起什么亲额娘,他也不会信。”
岚琪终于说:“臣妾已训诫宫里人,不可多嘴多舌,请娘娘放心。”
“你多会做人,训诫的话改天传给皇上听,他心里就更同情你。”贵妃轻哼,“你心里不就盘算着,要把四阿哥抢回去?”
“臣妾不敢。”
“不敢?”贵妃突然凑过来,咄咄逼人,就差伸手抓起岚琪的领子了,恨恨地说,“你是这宫里最会勾引皇上的女人,把上上下下都哄得高兴,人人都为你说话,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事?皇上大半夜从我那儿离了来找你,也不是头一回,就算不是你倚门卖笑地勾引的,可你不也坦荡荡都接受了,在你心里几时有过尊卑,几时有过本分?”
岚琪朝后退了半步,挺直了脊梁站着,又听贵妃继续刻薄:“当年大阿哥的事你也有份,至今本宫未找你们清算,可并没有忘记。一直觉得你可怜,好歹孩子被我抱走了,所以有些话也不想来说清楚,但你一而再地挑唆皇上和本宫不和睦,根本就不值得同情。乌雅岚琪你听好了,四阿哥是我的儿子,你若敢有念头要他回来,不说四阿哥,六阿哥你也别想养了。”
“娘娘以为四阿哥怎么去的承乾宫?”岚琪抬头与她对视,眼中毫无惧色,“臣妾若想要回四阿哥,您都来不及来对臣妾说这些话,您不必威吓臣妾,四阿哥能进承乾宫,臣妾就不会再打算要回来,臣妾若要,他根本就不会到您身边。”
☆、149顺水人情(5000字,二更到
“你这是说的什么?”佟贵妃激怒,奋力将岚琪往后一推,她习惯了所有人对自己的卑躬屈膝,习惯了凌驾于这些女人,习惯了乌雅氏的温顺,此时此刻,竟似被看穿心府般彷徨无措,情不自禁下就动了手。
岚琪朝后踉跄了几下,晨起还没换花盆底的鞋子,很快又稳稳站定,依旧直视佟贵妃,重复道:“娘娘是没听清楚,还是没听明白,要不要臣妾再说一遍?”
“闭嘴!”佟贵妃指着她,纤纤玉指上有精美华贵的护甲,上头镶嵌晶莹的宝石,在岚琪面前闪过一道光,她朝前走了半步,却又突然跪了下去,垂首恭恭敬敬道,“四阿哥在承乾宫得到娘娘无微不至地照顾,臣妾由衷感激,看到四阿哥和娘娘亲如生生母子,臣妾心痛之余更觉安慰,这就是您将四阿哥视如己出最好的证明,臣妾没有怨言,想必六宫姐妹也不敢在背后对您指指点点,就连太皇太后和皇上,也一定肯定您的付出。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