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23)
冬云暗暗叹不好,这一次,主子怕是再也忍不住了。
岚琪这边一清早离了玄烨过来伺候太皇太后,老人家心疼她一夜辛苦还如此尽心费力,便要坐着一同进了早膳,之后吩咐回程与她同坐车,岚琪推辞不过,只能从了。
待至回程,玄烨亲来侍奉祖母上车,众妃嫔亦在,岚琪一时不敢当众跟着太皇太后上去,反被玄烨嗔怪:“你愣着做什么,皇祖母不是叫你陪驾吗?”
一旁昭妃忽而越前来至皇帝身边,温柔笑着说:“皇上,臣妾也愿陪驾在太皇太后身边。”
众人齐刷刷看向昭妃,玄烨也不知所云地看她一眼,却冷淡淡地说:“皇祖母不喜欢人多,乌常在一人就够了。”
☆、035乌常在染病
皇帝一语出,众人皆哑然,昭妃面色通红,缓缓看向了岚琪,眼眸中满是嫉妒仇恨,玄烨何曾不看在眼里,稍稍往她面前一站,挡住了视线,笑容里带了几分戏谑,竟是说:“不如你去朕的銮驾,陪朕一起回去。”
谁人不知为妃之道,却辇之德,便是赫舍里皇后在时,也从未与皇帝同辇而行,她昭妃今日若受皇帝之邀,便是失德失仪,皇帝这一句看似圣宠隆恩的话,实则却让她成为所有人的笑话。
气氛徒然尴尬,谁也不知昭妃会如何应对,但见太皇天后悠悠然掀开窗幔,似不曾听见外头的动静,只笑着唤一声:“怎么都立在下头?赶紧都上车走了,再晚些赶不上大正午到宫里,半路上再折腾午膳不成?”
边上苏麻喇嬷嬷和李公公都纷纷来打圆场,苏麻喇嬷嬷更是扶着昭妃往她的车辇去,见惠贵人在身后,忙嘱托:“惠贵人,娘娘易晕车,奴婢可就把娘娘交给您照顾了。”
惠贵人兰心蕙质,最懂分寸进退,笑着答应了,上来搀扶昭妃,一边说:“嬷嬷赶紧去太皇太后那儿支应吧,这里有我呢。”
苏麻喇嬷嬷再赶回太皇太后这里,皇帝已经离了,她悄然上了车辇,正听主子对乌常在说:“皇上虽年长你,可到底还是年轻,许多时候许多事一时想不明白,难免意气用事。你陪在身边,要察言观色,要知轻重,虽人微言轻,但必要的时候不能傻站着,哪怕把错背在自己的身上,要紧的是维护皇帝的体面,维护六宫的体面。”
岚琪静静听着,一一记在心里,颔首答应太皇太后,她会学着如何做这些事,苏麻喇嬷嬷瞧着心疼,笑着打圆场,说些有趣的事儿,不多久队伍动身,一路浩浩荡荡往宫里去,路上太皇太后打盹歇息,再醒来时,也就到了。
皇帝本欲恭送皇祖母回宫休息,太皇太后让全免了,玄烨便独自回乾清宫,众妃嫔等一等也散了。
因见乌常在没有伴驾,和布常在同行在人群后,只待昭妃也走远了,安贵人便与左右姐妹说笑,故意大声嚷嚷:“还以为多有脸的人,这会子皇上也不叫她陪着了,你说咱们伺候皇上,虽都是一样的,可地位身份摆在那儿,何时何地都不能忘了尊卑。人说无知者无畏,我说是无知者无耻,一个小常在,还想越在娘娘前头。”
安贵人本是被昭妃禁足的,又因不想上次的事叫上头知道,若不让她此次也随行,难免有人要问,再者昭妃有意留荣贵人、董常在,便松口把她也带上了。倒是安安分分了一天一夜,不敢有所造次,这会儿却不知是纯粹鄙夷岚琪,还是想要替昭妃娘娘出口恶气,毫无顾忌地指桑骂槐,旁人听见大多沉默,并不敢随便起哄。
而安贵人再不济,也在岚琪和布常在之上,两人只能默默忍受,一直等走远了并回到钟粹宫,布常在才愤愤道:“她也太欺负人了。”
岚琪累了,今日的事还有太皇太后的话都沉沉地聚在心里,一时懒怠再说什么,与布常在告辞,自己回东配殿去歇着,直至傍晚时分,乾清宫来人请乌常在过去,环春才出来说:“我家主子病了,烦请公公禀告皇上,今日不能前去伺候。”
☆、036唇亡齿寒
那小太监好生讶异,忙问乌常在何病,可要宣太医,环春暗下塞了一块碎银子说:“不是什么病,只是累着,一路晕车罢了,宣太医必然惊动翊坤宫,不敢给娘娘添麻烦。公公但凡禀告了李公公知道,他自然会周全。”
小太监匆匆离去,将这些话转告了师傅,李总管叹一声,敛了心神往皇帝面前来,玄烨见他而不见岚琪,已然蹙眉,又听说岚琪身上不舒服,便要往钟粹宫去。
李公公忙劝:“乌常在的心意,皇上还不明白吗?今日之事,只怕昭妃娘娘那儿再容不得乌常在,后宫自有后宫的门道,您今日若再亲临钟粹宫,只怕乌常在未及感恩圣宠,新的麻烦又纷至沓来。”
玄烨本就不悦,听说这一句,更是怒意冲头:“朕如今喜欢谁,还要她钮祜禄氏答应不成?当日朕与皇后琴瑟和鸣,怎不见她来碍手碍脚,不过是仗着自己如今在这后宫独大罢了。既是如此,这皇后之位断不能给她,朕便是给了岚琪又如何?朕的妻子选哪一个,为何要别人左右?”
李总管大骇,“万岁爷,这话可说不得啊……”
玄烨愤然瞪着他,可到底理智犹在,皇祖母的教诲也不曾忘记,他不能害了岚琪,终究是冷静下来,沉沉吩咐一句:“派人常去问好不好,实在是不舒服,立刻宣太医去瞧。”
李总管松一口气,见皇帝果然不再冲动,方转身出来,吩咐手下徒弟时常去钟粹宫问一问,心下又很不安,再差遣最可靠的一个,让传话去慈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