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1567)
却是皇帝来请她们,而宜妃摇摇晃晃地跑来,也说:“你们都不去,我也不好去了,显得我爱凑热闹似的,皇上都来请了,赶紧一起去。贵妃娘娘比我们年纪小,都在换衣裳准备到前头给皇上敬酒了。他们说了,是万岁爷提前庆祝七十大寿呢。”
一句提前庆祝七十大寿,叫荣妃听了不只在,责备道:“好好的提前做什么,这是哪个传出来的话,皇上没动气?”
宜妃不知道,摊手说:“你们去了不就都晓得了,哪怕就看一眼也好,乌泱泱的人,那酒桌排着都看不到边。”
岚琪身上虽是常衣,但正月里本就穿得喜庆,倒也不想去换了,她不愿到人前就坐,说:“我就和你们去露个面,咱们在暖阁里坐着,有好吃的拿进来多好,外头可是一千个人呐,我不想被他们上看下看的。”
宜妃哼笑:“都是老太婆了,还在乎这个?”
等荣妃换了衣裳,去钟粹宫把成妃几人也叫上,岚琪和荣妃共乘一顶轿子,晃晃悠悠往前头来,在乾清宫后头等到贵妃、和妃几人,才一同到了御前。果然几位娘娘一到,列席的人纷纷起身,一千多个人齐刷刷地站起来,把宜妃吓了一跳,笑着对皇帝说:“这要是一千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可就有意思了。”
玄烨也不恼,反而道:“你若能年轻几十岁,朕就办一次,你也坐到里头去。”
玩笑话说罢,佟贵妃也不愿在这里扎眼,姐妹们退到乾清宫暖阁里,摆了几张桌子,前头席面上一样的酒菜搬进来,宜妃却说:“我们又不缺一口吃的,去拿几副牌来,我们要玩的。”她朝贵妃和岚琪瞟了眼说,“除夕元旦都没在一起过,我们在宫里闷得慌,今日让娘娘和姐姐陪我们玩几副牌,不算过分吧。”
岚琪很大方,喊自己的人说:“我没带钱,赶紧回去拿。”
宜妃见岚琪乐意陪她,倒是有些意外,想想一把年纪了,儿子们都不可靠,还不如老姐妹们凑合着过,说说笑笑把牌打起来,难得一片和谐。可才摸了两副牌,永和宫的人刚刚送来几吊钱,梁总管就亲自跑来,脸上笑得很尴尬,哈腰走近几位,道:“德妃娘娘,万岁爷请您到前头去。”
听说皇帝只叫岚琪,宜妃刚刚还挺乐呵的,一下子变了脸色,甩出手里要打的牌,冷笑:“贵妃娘娘在呢,皇上怎么不寻贵妃娘娘?”
佟贵妃看着手里的牌,漫不经心地说:“你去吧,反正我也不会拿主意,劝皇上少喝几杯。”
岚琪欠身示意,到门前环春为她披上大氅,缓缓往外走,离开暖阁稍远后,梁总管就凑在岚琪身边道:“皇上请娘娘过去,是四福晋、年侧福晋家的老大人们要向您敬酒,娘娘只管敷衍着就是了。要紧的是……”他左右看了看,轻声道,“一会儿阿哥们轮番献礼,到八阿哥时,不论皇上发生什么事,您都不要惊慌,万岁爷心里都是明白的,就怕假装出什么事,却把您吓坏了,才特地让奴才先来给您说清楚。”
“什么事?”岚琪听着很不安。
“阿哥们的礼物,都是提前先送进来的,一会儿就该是让阿哥们献礼的时候,奴才先过去打点。谁知几个看守的小太监却哭着对奴才说,他们不小心撞翻了八阿哥送的礼物,里头竟然摔出来一只死鹰。”梁总管脸色很不好,气息颤颤地说,“奴才去看了眼,真真没错。刚刚回禀给万岁爷,皇上当然动了气,闷了半天后,说照旧让阿哥们献礼,但让奴才把您请出来,别的也不在乎了,就怕一会儿皇上出点什么事,把您吓坏了。”
岚琪听得糊里糊涂,但有一点明白,玄烨若有什么事,都不是真的,她不要害怕,可始终觉得不安。到了前头,年遐龄几人来敬酒,她笑着应付了几句,弘历弘昼跑过来颤她,她就索性留下了。
没多久,三阿哥上前说他们兄弟都预备了寿礼送给父亲,玄烨点头说呈上来看,岚琪心里一颤,便打发孙儿们:“弘历,你领弘昼去暖阁里,给贵妃和几位娘娘请安。”
俩孩子便往后头去,这边陆陆续续搬上来装着寿礼的箱子,皇帝富有天下,奇珍异宝玄烨见过无数,每次收儿子们的礼,看得都是心意,也每次都把皇子们折磨得很痛苦。
最先送上来的,是十四阿哥千里迢迢送来的大石头,说是让皇阿玛过目,之后他要拿回去做界碑,请父亲为他题字,好篆刻上去。
玄烨指了岚琪笑道:“你看看你的儿子,到底是给朕的贺礼,还是朕给他东西?那么大的石头运来运去,他也不嫌麻烦。”
众人皆笑,待奉上笔墨,皇帝亲笔题字后,三阿哥、四阿哥的礼物陆续呈送上来,四阿哥每年都是亲笔字画,又不富贵又没心意,玄烨早就不期待他能送来什么亮眼的东西了,兄弟们挨个儿下去,就轮到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的礼物摆在前头,岚琪刚生出的几分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不自在地去看皇帝,玄烨却乐呵呵地笑着:“胤禟,你今年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一面扬手道,“快请宜妃娘娘一道来看看。”
底下太监立刻去请,这边八阿哥屈膝道:“儿臣送皇阿玛的,是沉香木雕的弥勒佛,是一块难得的老料,儿臣请能工巧匠花费九九八十一天雕刻而成。”
有小太监上前去打开盒子,八阿哥低着头没看,只听得周遭一片惊呼,他还以为是自己的礼物得到了众人的赞赏,可声音却突然慌乱起来,竟然有人喊着:“护驾!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