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1191)
岚琪冷声道:“有什么可着急的,皇上在太子在,乱不了。”
荣妃再三试探:“皇上和你说什么没有。”
岚琪叹息:“姐姐也知道那日皇上在坤宁宫遇见太子的事儿吧,我所听的,就是说皇上想起赫舍里皇后和钮祜禄皇后来,感慨岁月匆匆,感慨太子已经长大成人,正巧染了风寒病了,为了江山社稷,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更要好好历练太子,如此简单而已。”
这些话,和外头传得几乎没什么两样,到如今德妃已年逾四十,早二十年还能说她媚惑主上,这把年纪皇帝就是贪恋美色,也不至于贪恋她,这回对永和宫倒是没什么诟病,而且皇帝没住多久,就带着年轻貌美的去了畅春园。
荣妃见从岚琪嘴里探不出别的话,唯恐做得过了惹她不高兴,就没再多嘴。然而岚琪并非有意瞒着荣妃什么,就是四阿哥来请安时,她也照旧是那番话。
玄烨的悲伤都是浸在眼神气息里的,那样抱着她不言不语,什么都刻进她心里了,她又该如何用言语来表述皇帝当时当刻的心酸,和之后几日挽着她的手久久不说话的无奈?所以连胤禛问他皇阿玛到底怎么了,岚琪也只说是普通地病了。
而皇帝自从去了畅春园,据说在那里日子云淡风轻怡然自得,偶尔才见一见太子和几位重臣,几乎不问朝政,到九月末时,做下《万寿无疆赋》,那日将四阿哥差遣来宫里,要问内务府拿一副屏风送去,皇帝要亲手誊写后,在太后千秋时贺寿。
四阿哥顺道来永和宫探望母亲,因去见过了皇阿玛,特意来告诉额娘:“皇阿玛气色很好,比起入秋时更好,那会子见皇阿玛,总是一脸疲惫,如今神清气爽呢。皇阿玛隔三差五还骑马射箭,宗室里几位叔伯兄弟,轮着去畅春园陪驾了。”
岚琪只是温和地含笑听着,吩咐儿子小心把屏风送过去,反被儿子问:“额娘可有什么话,要儿子带给皇阿玛?”
她想了想,且笑:“就说我很好。”
☆、711你忙你的(还有更新
胤禛还傻傻地等着额娘继续说下去,反是母亲笑他:“还等什么,赶紧回畅春园交差去,寿宴就在眼前了,既然拿了那么大的屏风,撰写上去可需要时日,别叫你皇阿玛等你。”
四阿哥却笑:“额娘就这一句话,没有别的了?”
岚琪自信地笑着:“你阿玛知道我好好的,就什么都好了。”便催促儿子赶紧离开,又令他问内务府拿最好的黑漆、金沙漆,说皇上未必就拿笔墨写,那还不几天就风化掉了,之后若再来回地跑,都很麻烦。
如此,胤禛准备齐全将东西都送回畅春园,皇帝果然夸他周道,胤禛老实说是额娘提醒的,玄烨便问他母亲可好,听得几个好字就心满意足,随手将各种颜色和质料的漆都试了一遍,脸上始终挂着平和的笑容,让人看着十分安宁。
皇帝是隔天等天气晴朗,将屏风架在当院屋檐下,就着明媚的阳光誊写的《万寿无疆赋》,他做了近四十年皇帝,还是头一回做这么闲的事,在他心里孝道从来不在于几件体面张扬的东西,可这一次全部都被他当做赋闲的借口。只想着,自己越悠闲自在,太子才能越自信的面对朝臣;只想着,若是一切能重新开始,若太子将来能是个好皇帝,那他不做个好儿子,也无所谓。
深秋浓艳的阳光下,皇帝蘸着金沙漆,在屏风上写下他所着的《万寿无疆赋》,即便是从不习惯用的笔和漆,即便是竖着直接抄录在屏风上,一字一字都写得悠然自得,而出来的字迹却苍劲有力,。
和嫔托着用具伺候在一旁,密嫔捧着皇帝写下的稿纸一字一字对比着屏风上的内容,皇帝没看过她一眼,但写下的东西分毫没差错,本来担心这么大的屏风,皇上要写多大或多小的字才能布局完善,可他只是看了几眼就提笔开始,现在半程下来,刚刚好半篇不多不少,照这样下去,收尾时就足够写满整个屏风。
而写到半程时,因为漆太费笔,已经裂了第二支,要换笔时,玄烨见和嫔托着那么多东西辛苦,便道要休息一会儿。
梁总管在太阳下摆了茶几桌椅,三人刚坐下饮茶,就听得孩子的笑声,抬眸望过去,随密嫔、端嫔来的十六十七阿哥在门前探头探脑,密嫔慌忙起身说要去带小阿哥们离开,玄烨却道无所谓,让他们进来玩耍。
俩小家伙站在屏风前,密嫔左右不离,怕他们胡闹毁了父亲半天的心血,十六阿哥五岁了,明年开了春就要跟他亲哥哥一道上书房,十七阿哥才三岁,只会傻乎乎地跟在哥哥身后。这兄弟俩平日因不在一处,本来并不熟悉,倒是这次被皇阿玛带来畅春园玩耍,天天在一起,就腻歪得分不开了。十六阿哥仰着脑袋骄傲地对弟弟说:“这些字十五哥都认得呢,等明年我也会认得,胤礼你要快些长大来书房。”
小胤礼用力点头,可转身就跑来父亲面前奶声奶气地说:“皇阿玛,儿臣会写胤礼,是额娘教的。”
玄烨便随手指了一旁的笔墨,让他写出来瞧瞧,若是写得对就赏他什么东西,十六阿哥见状也要表现,一时大人们就看着孩子们涂涂写写,十七阿哥那俩字儿纯粹是画出来的,模糊地辩着才像他的名字,十六阿哥就好些,字迹虽然还稚嫩僵硬,总算能像模像样地落笔了。密嫔搂着十六阿哥说:“他哥哥每天下了书房,他就站在书桌边伺候着,给哥哥端茶递水,哄得他哥哥高兴了,就让他写几个字,臣妾和僖嫔姐姐每天都看得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