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1188)
玄烨愁眉不展,无奈地望着她:“朕也不晓得哪儿不得劲。”
岚琪轻声问:“要怎么才能开心些。”眼中满满是不舍得,竟是道,“臣妾把攒下的银子分给您一半。”
玄烨苦笑:“你在哄孩子呢。”
岚琪连连摇头,却是道:“只要你高兴,怎么都行。”
“那就陪朕出去走走,咱们到慈宁宫去走走,朕大概是想念皇祖母了。”玄烨不愿岚琪忧心忡忡,终究没舍得撂下她,两人便一道弃了轿子步行往慈宁宫去。
原本散步说说闲话,心情渐渐舒畅,半道上却看到太子妃带人从路旁横穿出来,她乍见这边帝妃同行,吓得脸色苍白,慌张地行礼问安,试探着问:“皇阿玛和德妃娘娘,这是要往哪儿去?”
☆、709皇阿玛,我错了(三更到
“我与皇上要去慈宁宫走走,太子妃这是去哪里?”岚琪客气地说着,回眸看一眼玄烨,见他微微皱了眉,心下叹息,更主动地打圆场道,“皇上这里没什么要紧事,你若有事儿便先走吧。”
太子妃眼神闪烁,忙躬身道:“儿臣告退。”
可玄烨突然出声,问儿媳:“你要去何处?”
太子妃慌张地望着皇帝,不知如何应答,吓得腿肚子都要打哆嗦,万般无奈下还是敷衍了句:“儿臣也是出来随便走走,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
玄烨便示意岚琪继续走,可随口就吩咐太子妃:“不如一起到慈宁宫走走,你给太皇太后上一炷香。”
可太子妃的脸色苍白如纸,定海神针般扎在原地,后来几乎是被宫女太监拥簇着推一步走一步,才跟上了帝妃两人的步伐。
战战兢兢到了慈宁宫,太子妃以为这辈子最凄惨的遭遇就要到眼前时,慈宁宫内却不见那个人,只有负责洒扫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她压在心头的巨石轰然落下,身子也仿佛要软得支撑不住,她多害怕不见了的太子会出现在这里,多害怕他又穿着什么奇装异服来发泄心头的郁闷。
“你怎么了?”皇帝看着儿媳妇,皱眉道,“身子不好吗?”
太子妃摇头,低头不敢再让皇帝看见她的脸,岚琪在一旁也十分尴尬,很少见太子妃如此失态,总觉得这会儿她若不在就好了,但想一想她若不在,皇帝和太子妃岂不是更尴尬?
原本散心的意味没有了,一行人严肃地为太皇太后拈香行礼,可之后玄烨要带着岚琪离开时,有毓庆宫的人匆匆忙忙跑来。正是个糊涂东西,不知急成了什么模样,竟不知圣驾在此,没头没脑地闯进来,与皇帝撞个正面。梁公公手下的太监凶狠地把那人拖到一旁,可玄烨停下脚步问:“他进门喊太子妃,是毓庆宫的人?”
太子妃吓得屈膝在地,连声说她治下不严,惊扰了圣驾。玄烨不理会她,反继续问那个人:“寻太子妃做什么?”
梁公公上前狰狞脸色吓唬那小太监,把他拎到皇帝面前,那孩子吓破了胆,结结巴巴地说:“奴才来告诉太子妃娘娘,太、太子爷在坤宁宫里找到了。”
玄烨面色暗沉,冷冷地应了声:“朕去看看他。”
皇帝撂下这句就往门外走,众人先是一愣,旋即就紧跟而上,太子妃慌慌张张从地上爬起来也要追出去,还未走的岚琪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温和冷静地说:“太子妃,咱们去别处坐坐吧。”
“德妃娘娘。”太子妃胸前起起伏伏,眸中已饱含热泪,几乎是哀求着,“您把皇阿玛拦下来可好?”
岚琪摇头,温柔地安抚她:“不会有事,他们是父子。”
坤宁宫内,玄烨阔步而入,进门的那一刻他心内是何等的忐忑,当初太子掐死王氏之后,不仅没有收敛,更是变本加厉地言行无状,时常听说他奇形怪状地在宫内穿梭,强幸宫女有,殴打太监也有,可他只是听说并不曾见过。方才见太子妃那般慌张,就知道必定是胤礽又不见了,本以为会在慈宁宫捉个现行,可结果他不在,现在辗转来坤宁宫,又会看到什么光景?
一步一步走进来,只见宫女太监跪在阶下,玄烨正寻不见太子,蓦然见他从正殿内走出,一身整洁的靛蓝袍子富贵而精神,三指阔的汉白玉腰带束出挺拔的身子,儿子几步就赶到跟前,屈膝伏地道:“儿臣参见皇阿玛。”一抬头就先问父亲,“皇阿玛怎么来了。”
玄烨意外得有些发怔,竟迟疑了一瞬才反问儿子:“听说你在这里,好奇你来做什么,特地来问问你。”
太子忙请罪:“儿臣是不是惊扰皇阿玛了,请皇阿玛恕罪。”
玄烨举目将坤宁宫看了看,如今此处虽空空如也,但每岁总有些节日要在这里祭告天地,皇帝对坤宁宫并不陌生,可眼见得一切如常,心中竟不知是喜是忧,他到底是想亲眼看到发疯的儿子是什么模样,还是盼着他好不愿看到那一切?那为什么眼下好好的,他还是高兴不起来?
“再过几日就是皇额娘生忌,儿臣想亲自来为额娘洒扫宫室。”胤礽这般说着,自行站了起来,垂首道,“儿臣知道这不合乎规矩,所以没敢告诉任何一个人,怕是毓庆宫里的人不见了儿臣大惊小怪,才惊扰了您。”
玄烨皱眉想一想,大概是钮祜禄皇后的生辰近了,其实他已经不大记得,这些年都是岚琪和荣妃打点,每遇这样的事做足了礼仪就好,他并不上心,但赫舍里皇后和表妹的生忌死忌他都记得很清楚,既然胤礽此刻称呼皇额娘,那就该是钮祜禄皇后。没想到胤礽会来悼念养母,再仔细看他的脸,见双目通红像是哭过一般,不自禁地就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