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1122)
岚琪当是阿灵阿在外头寻花问柳惹怒了妹妹生气,想劝几句息事宁人,不料岚瑛却说,是皇帝到了江南,在那里肃贪,隔着千里震动了京师百官。原来江南虽富庶,但要仰仗朝廷庇护,岂能不多与京畿大臣往来疏通,文武百官之中鲜有干干净净的,他们家更是从中捞了不少油水,现下阿灵阿正天天在家烧书信,更四处筹款不知要补什么空缺,岚瑛哭着说:“他就差打我的主意,盯上那些嫁妆了。”
“到底缺了什么银子,要那么多?他做什么了?”岚琪听得心惊胆战,皇帝早年肃贪,虽然到最后不了了之,却也把朝廷大臣们唬得够呛,如今隔着千里震撼京师,显然也是有意为之,阿灵阿他们最最洞悉皇帝的意图,若非险峻不可避,不见得会如此紧张。
岚瑛恨恨:“他们家的人头俸禄,怎么撑得起那么大的家宅,我早就知道他们不干净,明着暗着劝过几次,他总是敷衍我,背地里必定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到处捞油水,我真是管不住他,也不想和他过了。”
岚琪唯有劝说:“夫妻本该同舟共济,他有错,你也该与他一同担当,难道那些金银带来的安逸日子,你没有过着?”
“姐姐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若是阿灵阿真犯了事,我就要跟他一道下大牢去了。”岚瑛可怜兮兮地看着姐姐,岚琪算是明白了,妹妹哪儿是来跟自己闹要和阿灵阿分的,她是来搬救兵,想从自己这里帮一帮阿灵阿,可是她不懂这些事,唯一明白的是,皇帝对贪污恨之入骨,皇亲国戚中不少人为之付出性命,如今八福晋的阿玛,当年也是栽在那上头。
“姐姐……我们该怎么办?”岚瑛也不藏着掖着了,低头扯弄着衣摆,抽抽搭搭道,“一大家子人,孩子也小,我跟着他怎么都行,孩子们怎么办?”
提起孩子,岚琪便心软了,将环春唤来,去翻出她的体己来,塞给妹妹道:“拿去补亏空吧,我这里也不多,都是备着给孩子们的,但如今太后那儿承担下温宪的婚事,底下几个还小这两年用不上,你先拿去。”
岚瑛却怯怯看着姐姐,惶恐不安地问:“银子总有法儿补,我不是来跟您要钱的,我怕万一阿灵阿犯了事,就算补了银子也没用的话,姐姐,我该怎么办?”
岚琪也不敷衍,正色道:“若出了事,姐姐必然保你和孩子的周全,我大抵还是有这些能耐的。可是瑛儿,你们家里犯事的那些男人们要怎么办,姐姐恐怕爱莫能助,我会尽力,可实在不晓得能为你做到哪一步,你不要怨我。”
但是这一阵肃贪的风,并没有持续太久,相反半个多月后从江南传来的消息,皇帝还在当地赦免了许多人的罪,结果京城里好一阵动荡,官员们各种想法儿补缺口,到后来却没什么大事。谁也不知道皇帝到底要做什么,可他远在江南,却收回不少国库欠银,这一遭劳民伤财的南巡,有赚不赔。
☆、668不能输了气势(还有更新
皇帝肃贪的事看着捕风捉影,可这一番震荡带来的影响却久久不散,那日荣妃特地跑来永和宫,与她悄声说:“顺贞门捉到私带出宫的太监,翻出来全是金银玉器,顺藤摸瓜查下去,你猜太监打哪儿来,又怎么得了这么多东西往宫外带?”
岚琪当然没盯着这种事,但见荣妃这么紧张,总不会是哪一个妃嫔,想想宫里如今还有什么人,不禁心头一震,难道是太子?
“毓庆宫如今了不得,都卖起家当了,太子这是把银子都花哪儿去了,这都不够花了要拿东西换银子?”荣妃絮絮叨叨地说着,消息传到她这儿,也是手下小太监在顺贞门有当差的老乡小兄弟,听了那么几句,就传到了景阳宫。
岚琪心里一沉,荣妃果然是七窍玲珑心,若换做自己知道,一定闷声绝不轻易告诉别人,可荣妃就不同,正因为知道这是不能随便说的事,才不愿一个人扛着,特地跑来告诉自己,万一有什么事,知道的人多了,她的负担甚至危险就少了。
荣妃自言自语着:“难不成肃贪的事儿,都查到太子头上了?”
岚琪一言不发,只是配合地听着,心中则另有主意,几日后将岚瑛召进宫,问起她这次京城的动荡,岚瑛则唏嘘着:“阿灵阿说看皇上的架势,是不会等回銮秋后算账了,皇上这一次收回的欠银,好些都是拖了朝廷三四年甚至更久的。阿灵阿说皇上实在英明,皇上若在京城里,保不定一些老臣跑去耍赖,可皇上隔着千里敲山震虎,大家摸不清状况,反而都吓懵了。”
“涉及了不少人吧?”岚琪问。
“不少呢。”岚瑛点头,略尴尬地说,“好像孝懿皇后家里也有所波及,她的兄弟隆科多还找我们家大伯周转呢,我听阿灵阿的嫂子说的。”
岚琪微微皱眉,国舅府树大根深,传说是金山银山堆成的宅子,孝懿皇后昔日的承乾宫也是富丽堂皇,所用物件器皿无一不昂贵精致,如今隆科多却要找外人周济,也不知是佟国维不帮他,还是国舅府已经大不如前,这里头的文章可深了。
但听岚瑛又说:“进了阿灵阿家的门,才晓得这些富庶世家没有干净的,这次吓着不少人,但是也有胆儿肥没动静的,不论如何,反正皇上是赚得钵满盆满的了。”
岚琪嗔怪:“这叫什么话,本就是欠朝廷的钱,还回来还不应该?”
岚瑛嘀咕着:“幸好是年头上,这要是在年末,家里如今的状况,只怕年关难过。姐姐你是不知道,这些大门大户实际又空又虚,大多看起来体面,关起门来能周转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