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1032)
但岚琪只是嘴上这样说,不能真的不管,心里已想着几时去启祥宫看一看密贵人才好。
至于袁答应,被送回长春宫后遭惠妃一顿斥责,眼下惠妃的大阿哥正是春风得意建功立业的时候,皇上越来越喜欢他的长子,惠妃连明珠交代的一些事都不敢擅动,就怕弄巧成拙害了儿子,却不想叫屋子里一个小答应闹出是非,说起来总是她惠妃管教无方,丢的是她的脸面,这个小答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那日后便不许袁答应再出门。
而袁答应在启祥宫闹了一场,也没发现什么新鲜的地方,最多就是启祥宫里的太监宫女都换了新人,但是早些时候就说为了惩罚那些奴才没保护好王常在而打发了一批,这一年下来,慢慢的把人都换了,也不奇怪。何况启祥宫一直是可以进出的,并没有变成禁地,不见得那里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就是密贵人一直不见人,才让她好奇得按耐不住。
惠妃对此心里是有数的,一个汉家女子怎么也闹不出大动静,就算太子此刻死了,皇帝把她宠上天,也轮不到她的儿子来争东宫之位,自己和大阿哥的对手怎么也不会是她们母子,真正值得畏惧的,是永和宫,譬如永和宫再如何风光,也让人捉不到一点短处,这就是德妃厉害之处。
两日后,岚琪借故太后要看十五阿哥十六阿哥,亲自去启祥宫接孩子,等候阿哥们穿戴的功夫,不知不觉到了东配殿,那会儿密贵人已经等在门前张望了,瞧见德妃娘娘来,赶紧行礼让座,岚琪则笑:“一会儿就要走的,我呆久了人家该奇怪了,就想看看你好不好。”
密贵人气色极好,一年下来,早将当日生养小公主后的虚弱都恢复了。她本来就是安居在自己屋子里不出门的人,如今在启祥宫待着,并不会觉得闷,况且这里人更多还有两个孩子作伴,平日大多没客人的时候,都和孩子们在庭院里玩耍,僖嫔也与她和和气气,日子过得很滋润。
岚琪见她如此好,更加安心,说等小公主再长大些能跑利索了,带她来玩耍也不难,密贵人却说:“臣妾生完就昏睡过去,孩子一眼也没看过,反而不惦记,知道是苏麻喇嬷嬷照顾更加放心,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很可爱,臣妾把思念都放在他们身上了。”
“就是你如此好,我更觉得为难你了,可惜没法子,你是在帮皇上周全,你放心,皇上不会亏待你。”岚琪说着,外头十五阿哥已经嚷嚷了,她便与密贵人别过,出来带两个孩子,僖嫔跟在一旁轻声问,“娘娘,袁答应那样还会来吗?臣妾往后是不是不出门好些,之前您关照过,让臣妾别到处走,可是有些事儿臣妾推脱不掉。”
“没什么要紧的,你和敬嫔一向亲昵,若是不走动反而奇怪,这一年你做得很好了,皇上都向我夸赞你。”岚琪温和地给僖嫔吃下定心药,但也叮嘱,“但不能安生了就松懈下来,启祥宫的门户还是要看好,大家都安心不是?”
说这些话,岚琪知道自己残忍,可没法子,这是必须残忍的事,而她早是手中染过人血的,虽然仍有一颗柔软的心,但该冷硬的时候,已经不会太犹豫。
日子一天一天过,前方捷报频传,中秋时女眷们在宁寿宫小聚一番,虽没有铺张热闹,但因前线总传来好消息,所有人都高高兴兴的,几位阿哥福晋又都挺起了圆滚滚的肚子浑身喜气,真真国运昌盛皇室兴荣的好年头。
中秋那日散后离宫,因太后喜欢,念佟被留在了宁寿宫,过几日才让她去接回来,毓溪倒是落得几日清闲,回来后派人告知了侧福晋一声,就在自己屋子里歇下。想着之后几日没事情,就想回娘家一趟,但睡前洗漱时,近身的丫鬟提醒她:“福晋快两个月没有来月信了,要不要请大夫瞧一瞧,会不会是有喜了?”
毓溪自己压根儿没在意这事,她月信一向不准,也因此之前总是兴冲冲找大夫瞧,结果屡屡空欢喜一场,那样的失落尴尬十分戳心窝子,而夏日以来她连坐胎药都不吃了,加之那几天吃了好些生冷的东西,这些日子也丝毫没见身子有什么不适,自己不禁苦笑:“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左不过和从前一样乱了吧,等入了冬我在吃药调理,你们别多嘴多舌。”
打发了下人,毓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抵不住心寒酸涩,额娘都坦白说她不会有孩子,大夫也断言她是不能坐胎的身体,月信两个月不来又如何,往后一辈子不来也不稀奇。想着这些,一面伤心难过,又想起另一件事。她已经和胤禛说好,之后要他一段日子常住在李侧福晋的西苑里,一定要让侧福晋再怀上一个孩子,哪怕是为了成全她自私的念头,她也顾不得了,无论如何,四阿哥不能没有儿子。
中秋一过,天气越来越冷,前方传来的消息,说皇帝带兵从鄂尔多斯一路追到宁夏,噶尔丹终于不战而降,皇帝才停止了追杀,宣布不日班师回朝,估摸着九月中旬就能返京。
女眷们说起这些话时,关起门来也装模作样讨论几句,不明白皇帝为何不杀了噶尔丹,这样一次次放他走,谁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事,皇上之前为了裕亲王放跑噶尔丹而龙颜大怒,现在却做着一模一样的事,明明都追那么远了,却又半途折回来。岚琪听她们叽叽喳喳讲,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只等后来去看望苏麻喇嬷嬷,嬷嬷告诉她草原如今的形势,皇帝不杀噶尔丹,应该就是想膈应着策妄阿拉布坦,再者有噶尔丹的存在,漠北漠南也会有所提防,就会对清廷更加依赖,如此种种牵制关系,确实是皇帝一贯以来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