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后宫叫德妃(1005)
荣妃嗤笑:“听说前些日子还抱着十六阿哥去乾清宫,对于两个阿哥都养在启祥宫,太后早就不满意了,皇上给她的面子她不珍惜,还上赶着出来叫人捉她的把柄。可怜僖嫔如今一心一意照顾着孩子,也管不了她那么多,那日更与我道,怕有一天王氏离了启祥宫,孩子也要跟着离开。二十几年了,几时见她这样胆怯过,从前可是在孝懿皇后面前,也敢插一两句嘴的人,若不是有孩子,我看她也早忍不下去,要和王氏拼个鱼死网破了。”
岚琪忧心道:“她到底中了什么邪,这样下去,能有什么好结果。”
说话功夫,几个孩子们闹着要看小弟弟,十五阿哥一直在僖嫔怀里坐着,十六阿哥则由乳母抱着,十五阿哥看见大孩子们围过来逗小婴儿,他也跟着瞎嚷嚷,一两岁的小孩子兴奋起来就爱尖叫,十五阿哥一叫,僖嫔唯恐惊扰了太后和皇帝,又显得自己管教无方,便抱着兴奋的孩子离开了。
退到安静的地方,十五阿哥渐渐安静,僖嫔温柔地哄着他,让他不要再大声嚷嚷,小家伙懵懵懂懂地答应,却一下犯困趴在额娘肩头,边上宫女说十五阿哥像是要睡了,僖嫔便道:“我抱着她,你找人去拿一件毯子来。”
如此,留下僖嫔一人抱着孩子,宫女一走她便哄着孩子晃晃悠悠在廊下漫无目的地往里走,一阵寒风卷过,她怕孩子着凉,便抱着十五阿哥想到边上无人的殿阁避一避。可才走近窗下,忽听得里头娇娇软软的声音说:“太子爷您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叫人看见,咱们都不能好了。”
僖嫔心中一唬,赶紧抽身出来,捂着十五阿哥的嘴远远跑开了,只是那一句话的声音十分熟悉,缠绕在耳边,僖嫔总觉得在哪儿听过,等回到席面上,太子妃身边果然空空如也不见太子的身影。
她心里突突直跳,搂着孩子掩饰自己的不安,不多久太子满面春风地回来,与太后寻常说着话,再不久僖嫔不经意地抬头,却见陈常在不知从何处回来。她刚才没留意到陈氏不在席面上,但此刻却突然一个激灵,发现方才那一把娇娇软软的声音,应该就是陈常在的。
僖嫔咽喉里像是梗了什么,吐不出也咽不下,浑身不自在,这要命的大事怎么就让她撞上了,不知道也罢了,现在让她碰见,她该如何自处?而她刚才到底有没有被太子发现,太子会不会找她的麻烦?
如此忐忑一整晚,晚宴顺顺利利地散了,皇帝与太后都十分尽兴,也是荣妃和岚琪面上有光。
待宗亲贵戚陆续离宫,皇帝与太子侍奉太后安寝后,也离开了宁寿宫,偏偏那会儿十六阿哥啼哭不已像是饿了,便在宁寿宫借一处地方让乳母给孩子喂奶。可王常在等得很不耐烦,生怕皇帝今晚翻陈氏的牌子,想着就算自己不能够侍寝,也要拦了她的好事,便撂下僖嫔和孩子先走一步。
她到门外时,还有几位没散,虽然王氏眼下不如以往,可比起旁人还是绰绰有余,几位答应常在见了她十分客气,瞧她的架势,有人道:“王常在是不是又要去乾清宫了,可不是吗,皇上身边一定要您伺候才好。”
又有人道:“王姐姐福气好,一连生两个阿哥。”
这一句话本没什么,偏偏有人扯出去说:“就是因为王常在的小阿哥,四阿哥府里的小郡主都没抱来了,总归是孙子珍贵,四阿哥好容易有了孩子,却还是个女儿。”
王氏幽幽将她们看一眼,这话没头没脑,可却中她的心意,瞧见边上有软轿过来,还以为是自己代步的轿子,一面朝那里走去,口中就冷笑:“生男生女都是天定的,生不出儿子福气是差一些,可生女儿总好过没有,那些生不出的,才可怜不是?也不知是谁造的孽。”
宫里宫外都知道四福晋似乎不生养,刚刚既然提起四阿哥的女儿,那王常在这话明摆着是嘲讽四福晋,可是王常在走近那轿子,却发现不是自己的,回过身要问她的轿子在哪儿,竟见德妃娘娘立在门内,随行的宫女太监都无视她,先跑来压轿掀帘子,后头的人才簇拥着德妃娘娘出来,边上则有人提醒王常在:“常在,您让一让,娘娘要上轿了。”
方才的话岚琪听得真真切切,心头虽恨,可不至于在宁寿宫门前为此争执,今晚花好月圆夜,犯不着为了这种人生气,幸好毓溪早早离宫听不见这样的话,若是毓溪在身边听见,她就没那么好耐性,必然要为儿媳妇出口恶气的。
那样巧的是,乾清宫有人赶来,说皇上转去永和宫了,请德妃娘娘赶紧回去,岚琪什么话也没说,安然坐上轿子,却听外头有人细语一声:“原来皇上没召见王常在。”
永和宫的人逶迤而去,王常在的轿子这才赶过来,边上人的交头接耳在她看来就是在耻笑自己,满心愤恨地离去,带了一肚子的火回到启祥宫。
进门时宫里静悄悄的,自从有了孩子,僖嫔不让宫人夜里点灯吵闹,怕妨碍小阿哥们睡觉,可这样黑灯瞎火的毫无生气,让王常在觉得这也是导致皇帝想不起来自己的原因,如今皇帝一定想到启祥宫,就是俩哭闹的娃娃,哪里还能想起自己的美丽和温柔。
越想越气愤,已经走到自己屋子门前,突然不甘心起来,撂下身边的人就冲来僖嫔的殿阁,想要找她说说道理。可是走到门前时,却听僖嫔在与她近身的大宫女说:“你说她如今那么得宠,怎么还能做出那样苟且的事。”
宫女则问:“娘娘您在哪儿撞见的,会不会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