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刹那,钟泽顿觉自己再次进入了其他空间一般,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混沌的黑暗。
须臾,黑暗中有了一束光,聚焦在一个清秀的少女身上。她有着微微上挑的眼睛,更显得她的目光冷漠却又坚毅。
“文姿言!”
“什么事?妈,您叫我大名一般没好事。”
“你还知道啊,给你报的淑女班,你知道一节课多少钱吗?你说逃就逃!”一个打扮得体的中年女性站在少女面前,斥责着。
“我没兴趣。”
“你就对这些破石头有兴趣,真是邪门了,你一个小姑娘怎么专爱鼓捣这些玩意?不干正经事。”
一个男人也加入了训话,态度严厉,“你看看你姐姐,嫁得多好,天天什么都不用干,就喝茶逛街做美容。”
“我有我的人生。”少女冷冰冰的回答。
“你有个屁的人生,以后长大了住鸟笼子,干低薪工作,还美其名曰独立,我看你是仗着有我们养你,给你惯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你去瞧瞧那些暗巷子里多少人站街,就这一年到头,还不够交税额度,要被撵出城去!”
“我已经被市里最好的高中录取了,食宿全免,不花你们的钱。这就是我为什么没参加淑女班的原因,我在忙着选宿舍。”
接下来是这对夫妇歇斯底里谩骂文姿言的画面,可是钟泽却听不到声音了,因为少女已经离开那束光走远了。
而这时,钟泽发现另一束光照亮了一片空间,是叫姿言的少女,面无表情的看着一个年轻女人坐在沙发上掉眼泪,旁边则坐着刚才训斥她的父母。
“爸,妈,你们看,这都是他打的,专挑衣服遮的地方打,外面笑呵呵的,谁都说他脾气好,回家就变了,专拿我撒气。”
“这个……干他们这行的,压力都大,你也知道白虹药业是个大企业,同事间竞争激烈,难免有气不顺的时候。”妈妈劝导着。
爸爸则说:“你淑女班里学的那些知识都被你忘了吧?你就不能温柔一点?你肯定不够温柔,否则人家能打你?”
年轻女人掉着眼泪,“真不是我的错,我有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有火气了。而且他打的时候,怕我跑了,专挑我洗澡的时候……”
文姿言突然插话,“姐姐,他就是打你这个沙包打爽了,你打他一顿,他知道疼了,就老实了。”
“你不知道他多可怕,多有力气,我哪儿打得过他。”姐姐慌忙说。
妈妈和爸爸也纷纷说:“就是,女人力气哪有男人大?!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乱出主意。”
文姿言冷笑,“人类是因为力气大才打败狮子老虎,站在生物链顶端的吗?”
“你懂什么,闲得慌就去学习,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文姿言走出了光亮,站在黑暗中注视着父母送走了姐姐。
转眼间,像是一个过年的场景中,父母又热情的招待着拜年的女儿和女婿,仿佛什么都发生一样,其乐融融,只有文姿言像个外人。
终于,文姿言再次走入了光亮的空间内,她搬着一块足有十来斤的石头走出了卧室,她的妈妈看到了,叮嘱说:“你姐夫喝醉了,正在睡午觉,你别弄出动静。我和你姐摘菜,你要是没事也来帮忙。”
文姿言置若罔闻,等母亲走进了厨房,她就推开了一间卧室的房门,搬着石头来到了熟睡的姐夫跟前,“魔鬼没有破绽吗?魔鬼不睡觉吗?”说完,没有一丝犹豫,举起石头狠狠砸向了他的膝盖。
伴随着一声哀嚎,男人跌下了床,看到已经被砸断扭曲的腿,愤怒的大吼:“你他妈的干什么?!”但下一刻,就看到小姨子,高高的举起了尖头的地质锤,朝他砸了过来,眼神冷酷又决绝。
“啊——”他恐惧的闭上了眼睛,但是登山锤只是的擦过他的脑袋,刺进了旁边的床板上。
听到声音的其他家庭成员全都赶来了。
只看到正在把登山锤的文姿言和屎尿正顺着裤腿流出的男人。
文姿言嫌弃的冷哼,“原来你也会疼?你的凶狠呢?难道变成屎尿流走了吗?”踢了一脚男人的断腿,“和我姐姐离婚,否则我就用你的天灵盖测试地质锤的质量。”
“我要……我要……”男人大喊大叫,“我要上报,把你驱逐出城。”
“你在对品学兼优的我图谋不轨的时候,自己绊倒在了石头上,磕碎了膝盖,这能怪我吗?这件事闹大了,被驱逐的是谁呢?”
这个场景的光逐渐黯淡了下来,等到再亮起,已经是成年人模样的文姿言在操场上,咬着牙跑步。
她跑过终点,双手杵着膝盖,问一旁一个戴眼镜,掐着秒表的男生,“多少?”
男生只是摇头,文姿言的目光黯淡。
“不行就放弃吧,说不定还有下次机会。”男人扶了下眼睛,尴尬的笑,“或许还有下一次机会。”
“没下一次了,李教授得了癌症,这是他最后一次实地科考。况且关于那个地下的神秘领域,只有他有第一手资料。我一定要加入。”
“可是李教授说了,那里危险,所以要求队员的体能达标,可是指定的标准男女队员都一样,这不表明了不要女队员么。”男生抱怨,“不过,佳桐不用,谁叫人家是李教授的女儿,美其名曰照顾她爹,自动入选。”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女人的体能会和男人差距这么大。神在造人的时候在想什么?动物界中绝无仅有。都传说那地下有一座神的宫殿,如果我见到了神,一定要好好问问他。”文姿言擦去了额头的汗水,语气轻松中又带着一丝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