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语气轻松中带着一丝冷静与自信。
“其实,我不打算对他动粗,”钟泽继续道,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景辛,随后瞥向虚拟屏幕的方向,“我准备在他身上装个窃听装置,然后放他回去,看看他背后还有谁。”
房间内的气氛变得紧绷,钟庆的声音带着一贯的冷酷与压迫感:“所以你打算放虎归山,任由他继续损害我们公司的名誉?”
“我只说不动粗,可没说不对他进行精神上的摧残。我们有那么多技术,就拿最简单的噪音攻击,也能轻松逼疯一个人。当然,我不会完全毁掉他的理智,只是给他一点教训,让他离开后短期内无法再蹦跶。”
钟庆那边突然陷入沉默,钟泽可以想象父亲正在考虑他这份计划的可行性。
趁此机会,钟泽步履悠闲地走到沙发前坐下,笃定地说:“等我彻底伤害他的精神世界后,我会制造一个机会给他,放他出逃。用他这个诱饵,放长线钓大鱼。就算最后钓不上大鱼,也不必担心他会再兴风作浪。”
钟庆的回应简短而干脆,“可以,按照你的计划去办。但我要你保证,别让这个苍蝇再来烦我。”
“我保证,父亲,您放心。”
随着电话挂断的提示音响起,房间内又恢复了寂静,钟泽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一些负担。
“你父亲的消息还挺灵通的。”
钟泽哼笑一声,“是啊,他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继而眼神略微深邃地说:“就像我说的,等我扣留高友民几天后就把他放回去,前提是,我要他装作被摧残的样子。”
景辛挑了挑眉,“那么,他的演技怎么样?”
“这……我去做个小测试。”
事实证明景辛的疑问是有道理的。
钟泽推开健身房的门,里面的空气微微有些沉闷。高友民靠在墙边,显得略显疲惫。钟泽走到他跟前,直截了当地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你父亲在我身边的眼线应该也是外围人员,并没有真正混到我核心圈子里来。”高友民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这是好消息,但坏消息是,我们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钟泽眼神带着犀利的洞察力,“没错,你谁都不信。核心成员也会叛变,所以你最好装出受折磨的样子。”带着些许期待地说道:“来吧,给我表演一下被精神摧残的样子。”
高友民皱眉思索,随后身形骤然松懈,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般萎靡不振,双目无神地盯着房间的角落。五秒钟后,他直起身子,看向钟泽,“刚才这个表现如何?”
“像个考试没及格的小学生,忐忑地等待父母下班来收拾你。”
高友民愣了一下,低头抓乱了头发,眼神变得凶狠,露出牙齿,故作狂躁地呲牙咧嘴。
钟泽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面无表情地看着高友民的表演,摇了摇头。“也不行。你知道正常人是很难长时间保持这种亢奋状态的,你这样的表现最多坚持不到一个小时,就得精疲力尽。”
高友民无奈地叹了口气,“所以,还得装成萎靡的样子?”
钟泽轻笑一声,走到高友民面前,指了指一整面墙的镜子,“就怕你装萎靡,然后看到端来可口食物,一下子来了精神,瞬间穿帮。去吧,对着镜子好好练练。”
高友民无奈地看了看镜子,摇摇头,“我尽量。”
钟泽随后话锋一转,声音低沉却带着威压,“除了伪装这件事,我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谈。上次派去联系你的人,你还记得最后见到他是什么时候吗?”
高友民顿了一下,脸色微微僵硬,沉思片刻后回答道:“你是说童芸小姐?大概有两个月没见到她了。她当时说,总公司那边可能查到她了,她得避避风头。我也是听了她的话才筑起地堡,躲了进去。”他挠了挠头,苦笑着继续道,“但是后来我一想,你不在城内,童芸小姐也躲起来了,我要是再低调,那之前的努力岂不全白费了?所以我才决定继续活动。”
钟泽闻言,脑海中飞快地分析着局势。“那你一般怎么联系她?因为我也和她失联了。”
高友民眼神里透出一丝焦虑,“她一直是单线联系我,总是能出其不意地出现在我身边,传达你的指令,还提供活动资金。”
听到这里,钟泽的心猛然沉了下去。神出鬼没,以前是好事,现在对他来说可不是好消息。
“她不会有危险吧?”高友民显得有些紧张。
钟泽扶额,心中一片混乱。自己过去那份谨慎如今反倒成了绊脚石。他暗自咒骂了一声,但事情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知道了有个叫“童芸”的女人。
“她长什么样?”钟泽站直身子,试图从高友民口中获得更多线索。
“嗯,长脸,高挑身材。”高友民走到冰箱前,在电子显示屏上画着,“不过她每次出现的穿衣打扮、化妆风格都不一样,所以我只能大致画个轮廓。”
钟泽走上前,盯着那幅随手涂鸦出的脸,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就只是个五官都在脸上的人类。
“你先好好练习吧。”钟泽带着些许无奈,摆了摆手,准备离开,“我改天再来找你。”
高友民点点头,“对了,和你一起来的那个人,不要紧吧?你千万小心。”
“没关系,他已经被我说服了。”
“……哦。”高友民顿了顿,目送钟泽离开。
钟泽离开后,走向自己的居住区,在走廊上自言自语,“说服的说,发音是shuo还是shui?我刚才是发错音了?”思考着回到房门前,才一开门,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