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调查记者,认得我是谁?嗯?”钟泽冷笑道:“那你自然也知道我叫你来是做什么的。”
高友民看了眼另一个年轻人,心想钟先生一定是忌惮他,所以才会这般表现,于是“配合”地说:“哼,自然是想叫我妥协了,没门,我不会放弃发出我的声音的。”
钟泽说:“就我个人来说,我很佩服你,所以我不打算为难你,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明明有私人监牢,但是我没有把你丢进去,而是带来我自己住处的原因。”
这里是钟泽所住楼层的健身房,除了器械外,还有一组供休息的座椅,高友民就坐在这上面。
高友民沉默片刻,说:“我渴了,想喝水。”
这里是健身房,墙角就有个冰箱,景辛走过去拿瓶装水,没想到高友民说:“我肠胃不好,不能喝冰水。”
景辛看了眼钟泽,自然不能叫他跑腿,于是说:“那我去一趟。你能控制住他吧?小心点,我看他就是想把我支走。”
“我没问题的。”钟泽说。别说高友民不是能力者了,就是能力者,他也不怕。
景辛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高友民就对钟泽担心地说:“钟先生,我们终于又见面了,这是怎么了?难道你也很危险吗?”
钟泽有很不好的预感,难不成……
高友民迅速说:“你这趟出门,调查出你想要的了吗?在这半年内,我一直按照我们的计划在做事。”
钟泽愣怔,慢着,有点乱,得捋一捋,怎么听着这高友民似乎是他自己的人呢。
他忍不住用两根手指捏住的鼻梁,痛苦地想,难不成他就是高友民背后的势力?
靠,在搞什么啊?自己调查自己?
当然也不排除高友民在说谎,不,不会的,因为高友民根本不知道他失忆了,完全没必要撒这种谎。
“……是啊,不太顺利。”钟泽叹气。
“我就知道,刚才那个人不是自己人吧?所以你才在他面前假装不认识我。”高友民警觉地说。
事到如今,钟泽只能认了,“……是这样的。别说他了,我们赶紧趁机交换一下彼此的信息,你那边的进展怎么样了?”
“如你所见,我们的支持者越来越多了,但是这个热度得需要实质的证据支持。这么久了,或许您是不是已经获得证据了?”
钟泽想,自己扶持高友民的原因是什么?是利用他抹黑总公司逼迫父亲下台?还是说志同道合,真的打算揭发所谓的人体试验?
可是何必用白虹药业和外星人合作这种离谱的说法?
“你真的相信白虹药业在和外星人进行人体试验?”
高友民闻言,立即严肃地说:“钟先生,都到这个时候了,你难道还在怀疑我的话吗?我曾经在一个异能朋友的帮助下,混进过白虹药业的实验室,亲眼见过泡在器皿里的怪胎,那种东西有触手不说,还分泌着黑色的黏液,这不是外星生物什么?当初也是你,负责追捕我和我朋友,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放了我们一码,并且事后主动来找我们寻求合作的。当时您就怀疑过,后来好不容易相信了,怎么?您又动摇了?我对天发誓,我真的看到了。”
钟泽听了,苦笑说:“你看到的所谓外星生物,是不是一个泡在培养皿里的肉瘤,表面像是牛肚一般,有跳动的青筋,还长着触手?你看着它的时候,仿佛它也在看你?至于泡着它的培养皿,是长这个样子的……”
钟泽四处看,走到冰箱上的显示屏前,开始画出自己在穿进邹辉潜意识时,看到的画面。虽然很潦草,但是也把所看到的实验室的场景布置,简单描绘了出来。
“你也进入过试验室了?”高友民激动地说:“你看到了!”
钟泽严肃地点头,“但是这个东西并不是外星人,其实它是地球的产物,但是它比人类悠久,也支配过地球。”
“不管它是什么,我还看到被关在玻璃实验室内的人类也长着触手,显然是被这东西的DNA污染了。”高友民愤怒地说:“白虹药业显然在做危害人类的事。阻止这样的事情继续进行,是我们合作的基础。”
钟泽听着高友民的话,心想,过去的自己,肯定不会是像高友民一样,出于人类的福祉,才对抗白虹药业的。
八成想利用总公司的丑闻,把父亲撵下台。
所以叫高友民走在舆论造势的第一线,就等着收集到可靠证据,一举爆出,把父亲拉下马。
自己从来不是他的好儿子,而是随时打算把他踢出局的反叛者。
“我……”钟泽刚要说话,就见门把手转动,景辛走了进来,扔给高友民一个瓶装水,“常温的。”
高友民拧开瓶盖,仰头喝水,然后抹了抹嘴角,看着景辛说:“你想知道什么?”他准备适当地编造一些假话糊弄这个家伙。
景辛问钟泽:“他出乎意料地愿意合作呢。你问吧,你想知道什么?”
“……”钟泽微微叹气,懒得表演了,对景辛说:“我觉得有蹊跷,他突然答应得这么痛快,一定是假装合作。所以我们真没必要听假话,浪费时间。”就转身离去,
“……有道理。”景辛跟着钟泽出了门,顺手将门反锁了。
高友民担心地看着钟泽离去的背影,替他捏了一把汗。那个人能力如此强大,即使是钟先生也不得不以恋人的身份虚与委蛇。
钟泽和景辛一回到居住区,他就把脑袋搭在景辛肩膀上,有气无力地说:“你猜,在你走后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