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执玉:“既然您有办法阻止这一切,又为何要看着师尊——”
青阳又抬了手,狠狠朝谢执玉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大声骂道:“你这臭小子,是真不开窍啊!”
谢执玉:“?”
谢执玉被这一下硬生生打懵了,他压根没明白青阳话语的意思,小狐狸却已噌地一下蹿了出来,勾着了青阳的衣摆,似是要将他往后扯,还发出了一声极具威慑性的怒音。
可惜这狐狸太小,毛茸茸的模样一点也不具威慑,下一刻青阳便已经提熘着它的后颈皮,将它整只狐提了起来,一点不顾它在半空拼命挣扎,高举狐爪拳打脚踢。
青阳这动作也不像是在提自己最出息的徒弟,他们凌霄剑派的大长老,眉目中还很有些对师无衍与谢执玉的嫌弃,他只是将手一伸,像是要将这狐狸往谢执玉怀中塞去,一面道:“行了,你二人都留在此处休息几日,待他恢複后再走吧。”
谢执玉:“……”
谢执玉还有些发怔,未曾立即伸手去接,他揉着隐隐作痛的后脑勺,下意识朝狐狸的方向一看——原还疯狂挣扎的小狐狸登时蜷作一团,耷拉下毛茸茸的尖耳朵,还卷起了尾巴挡着了自己的肚皮,紧张不安抬眼看向了谢执玉。
谢执玉连心尖都在颤动,早将方才所有的疑问都跑去了脑后,毫不犹豫朝着小狐狸伸了手,哪还记得这是他高高在上的师尊。
不重要,这种事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心里只有这毛团一般的小狐狸,只要能将狐狸抱进怀里,待师尊恢複灵智后想怎么骂他便怎么骂他吧,他根本不在意的!
青阳的眼神这才稍稍和缓了一些,他揪着小狐狸的后颈皮,把它塞进谢执玉怀中,而那狐狸最后挣了两下,最后倒也放弃了挣扎,任命一般将脑袋扎进了谢执玉怀中,这皮毛的手感触及极好,谢执玉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唇边的笑,若不是惦记着师无衍恢複灵智后或许还会有此刻的记忆,他大约已要控制不住将脑袋埋到狐狸身上去了。
“他同你待在一块,恢複得也能快一些。”青阳说道,“你若是闲着无事,便多摸摸他,这等程度的亲密,你总能接受吧?”
谢执玉立马照做执行。
怀中的小狐狸已惊警抬头,似是听懂了青阳的话,又挣扎着要跑,可毕竟都已在谢执玉怀里了,他如今又没有灵力,只是一只普通的小狐狸罢了,他根本没办法逃走,被谢执玉按着搓了好几下脑袋,竖立的耳朵这才颤巍巍勉强放了下去,像是极为勉强接受了此事。
谢执玉不由再感慨叹气。
啊,强扭的瓜,真的好甜。
别说只是偶尔摸一摸了,就师尊现在这状况,他能把他给摸秃。
青阳觉得自己已将一切吩咐到位,他还有些事要处理,自然是时候该离开了,他最后满意看了看正拼命薅狐狸的谢执玉一眼,满意捋了捋自己的白须,带着屁颠屁颠跟着他的小黑朝外走了几步,忽地却又想起了一事,重新折返了回来,再唤道:“执玉,还有几件事,我得先吩咐你。”
谢执玉满心满眼都只有怀中扭动挣扎试图逃窜的毛团小狐狸,青阳爱说什么便说什么,他听着便是,于是他毫不犹豫点头,道:“师祖您吩咐。”
“我未曾闭关之事,切莫对外张扬。”青阳叹一口气,“若是门中人知晓我并未闭关,怕是又要抓我回去处理那堆积如山的宗门内务了。”
谢执玉摸狐狸的动作稍稍一顿。
青阳又道:“唉,我看你师尊打理得挺好,过段时日,我还是回一趟宗门,将宗主之位传给他吧。”
谢执玉:“……”
等等,他这师祖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能将偷懒说得这般理直气壮啊?!
“还有一事,我听无衍说,你很在意当年凌玉之事。”青阳蹙眉,终于露出了些忧心的神色来,“我早同他说,这种事瞒不得,可这孩子向来不听我说话,他不仅要瞒,还将大多同凌玉有关的东西都藏了起来,以为这样便能将事情隐瞒过去,可这不是更要令人胡思乱想吗?”
谢执玉:“……凌玉师伯与师尊,当年究竟发生什么了?”
青阳却像是被他这话噎得一顿,有些无奈,道:“你莫喊他师伯,听起来怪渗人的。”
谢执玉:“啊?”
“我听说你看着了他的画像?”青阳咋舌,“那日我是回去了一趟,去无衍屋中翻了些东西,无意寻着了凌玉的画像,便翻出来看了看,唉,往事歷歷在目,当初这画像,还是我逼他画的。”
谢执玉一愣:“那画像是您翻出来的?”
青阳清清嗓子:“我是去寻本门中秘籍,找着便走了。”
谢执玉:“……也不记得将画像收回去?”
“无衍发觉我回来便会赶来拦我,我若是跑得慢一些,便要被他抓住了。”青阳看起来还有些委屈,“宗门内务那么多,我真的一点也不想留下来。”
谢执玉:“……”
这么说来,那日他看到师尊屋中漂浮着凌玉的画卷,竟青阳取出来的。
那根本不是师无衍将记挂之人的画卷摆在床首,日夜端详观看,又忘记了将东西收回去,而是青阳……这臭老头……
而师无衍后来赶过来时满面的怒色,也可能是察觉了青阳闯入他屋中,方才万般恼怒感至此处,其实和谢执玉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现今谢执玉弄不清的,只有师无衍到底为什么要刻意抹去他看见画像的记忆了。
青阳又说:“反正你两人这段时日要留在此处,左右无事,正好将此事说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