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执玉:“您怎么又不说话了?您不会不好意思了吧?”
师无衍蹙眉:“你莫要胡言。”
谢执玉:“可我喊您师尊的时候,您的确会更兴奋一点。”
师无衍:“……”
师无衍后头的所有话语都被噎在了喉中,谢执玉的这句离谱话语对他而言显然是有些太过于超出了, 哪怕他二人身边没有任何人,可他们毕竟不是在屋中独处,他们甚至还在宗主所居的孤雪峰上……
“您明明很喜欢吧?”谢执玉低声说道,“啧, 喜欢就直说, 我也愿意多叫您几句师尊啊。”
师无衍已支吾难言:“你……你……”
谢执玉:“喊您师尊时, 我也总觉得有些不一般的意味。”
师无衍:“……”
谢执玉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讨论此事,同讨论双修没什么两样,双修是修炼, 修炼就是练剑,那他不过是在同师尊说他的练剑心得罢了, 他说得对,理应如此, 完全没有什么问题。
可师无衍已经因他的这几句言语,几乎连耳尖都红透了,他实在不知怎么应对谢执玉的直接,他只能蹙眉看了谢执玉一眼,而后竭力压下心中那一点几乎翻涌而起的极不一样的意味,道:“我想说的不是此事。”
谢执玉略微凑近了一些,倒还摆着一脸严肃模样,认真询问:“那师尊是什么意思?”
他这句话的声音不大,带了些许小心掩饰的气音,又离师无衍那么近,那气息拂在脸上,令师无衍的心跳不由便急促了起来,偏生谢执玉还要再低低唤一句“师尊”,道:“弟子实在愚钝,您若不直说,我是真猜不出来您的意思。”
这话语……
不久前他二人欢好时,谢执玉方说过极为类似的,也正因如此,谢执玉这般轻描澹写一句话,几乎立即便勾起了师无衍心底那几乎酥痒难耐的情意。
他不知谢执玉是不是故意要如此,可他们毕竟在外,而非二人屋中独处,师无衍便依旧还是沉着脸色,道:“你我二人如今,更像是师徒——”
谢执玉颇为困惑:“都已几次交——”
师无衍用力咳嗽,试图盖过谢执玉这过分离谱的话语。
谢执玉坚持往下说:“师徒之间会做这种事?”
师无衍已经被他撩拨得有些不知该如何动作言语,他只能腆着脸,勉为其难道:“我是说日常相处。”
谢执玉这才稍稍一怔,好像终于领悟了师无衍的意思,道:“……确实是有些疏离了。”
师无衍:“我原想要结契大典,也正是为了——”
谢执玉:“可那是您以前没有空闲,只顾着别人,好像顾不上我。”
师无衍一怔:“什么?”
谢执玉:“还是双修得不够多,多修几次就好了。”
师无衍:“?”
师无衍逐渐开始有些不明白。
他不知谢执玉怎么能每句话都绕回双修之上,若不是谢执玉同他说话一向很直接,他大约就要觉得谢执玉这是想与他双修,却又不好开口,这才只能用这种方式应对,想要以此引起他的注意,好让他能够自行明白。
可谢执玉不会如此,至少师无衍觉得,谢执玉若是真想同他双修,只会直接开口,亦或是直接朝他伸手。
他只能再叹气,反问谢执玉:“眷侣之间,一般会做什么?”
谢执玉不由一怔,师无衍这问题,他倒是从来没想过,更可怕的是他认真去想也没什么结果,在这情爱一事上,他就是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这爱侣应当如何,他一点也不清楚。
他思来想去,绞尽脑汁,脑中也只有两个字在飘荡。
双修。
眷侣就该双修,若是双修不行,觉得双修有些疏离,他们也可以换件事去做。
比如说将这双修之事换成交欢,那是毫不功利的亲热,纯粹发于自然,不带一点修炼的想法,只是单纯两人之间的爱意交流,听起来就很适合相恋的眷侣。
谢执玉觉得这已算是满分的答桉,可他带着领悟般的神色抬眼看向师无衍时,师无衍却无奈叹了口气,道:“不许说双修。”
谢执玉:“那——”
师无衍:“同双修类似之事也不行。”
谢执玉:“……”
谢执玉闭嘴了。
若这两件事都不许他提及,他便完全没有想法了。
他身边全是剑修,据他观察,宗门内有道侣的,好像只有他和师尊,其馀人脑子里只有剑,实在找不出其他。
而自他当年逃离宗门再回来后,而今苍州内与他相熟的除了宗门内的剑修之外,也只有几名合欢宗了,合欢宗更不用提,大多合欢宗都不会有道侣,毕竟根据谢执玉与师无衍几次尝试双修的过程来说……那些合欢宗才是真正的无情道,他们竟然能在那种时候保持冷静,有这样冷酷的心,大概这辈子也不会爱上其他人吧。
谢执玉自己找不出答桉,他只能迟疑看向师无衍,道:“还望师尊为弟子解惑。”
师无衍:“……”
很糟糕,师无衍自己也找不出答桉。
他比谢执玉还惨一些,他平日熟识的人,只有宗门内的诸位长老,可诸位长老都是脑子里只有剑的剑修,他们显然比师无衍还要更为剑痴一些,大约这辈子也没有开窍的可能了。
而除此外,师无衍还能算得上熟悉的,也只有当年他这一支狐族尚还未绝灭之前,族群之内的其馀狐狸了。
狐狸是比剑修懂得情爱一些,狐狸其实也没有合欢宗那般放纵,大多狐狸不过是因为天性而不得不被情期所控,才显得有些放荡,可若能寻得真心,也总会与眷侣相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