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轩睿想上前整理个发型。
他走到跟前刚一转头,就看一双脚从他肩头垂下来,红皮鞋轻轻晃悠。
……
浑身汗毛几乎一瞬竖起!
白轩睿猛地弹开两步,转头就冲背后的工作人员指道:“你…你们看到了吗?”
摄影师看了眼镜头,又迟疑地看了眼他,“…呃,睿哥,你是在做效果吗?”
“我做个屁啊!你们都没看到吗,有东西啊!”
“……”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一时没人上前。
白轩睿见状气得又骂了一句。随后突然想到什么,将兜里的福字一把掏出来扔在地上,踩了两脚飞快缩回来,转头问:
“对了,那个谁呢?”
“……谁?”
“就是刚才那个啊!”
白轩睿又惊又怕道,“你们快把他叫过来!”
一圈工作人员欲言又止地对视了眼,随后像是无语地开口:
“林先生哪儿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睿哥,你刚还让人别来指手画脚,我们要怎么去开口?”
话开了口子,又有人隐含不满地说,“况且人是贺先生家的小先生,也不像我们这些工作人员,骂过就过了。”
白轩睿一时僵在原地,面如火燎。
他指尖难堪地攥进手心里。
顿了顿,他硬着头皮问,“镜头里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跟拍看了看,“真没有啊。”
白轩睿做了个深呼吸,“…算了,应该是天太黑我看错了。继续拍!哪来的东西,吓唬谁……”
他说着一转身。
这次,整面玻璃都映在眼底。
一双腿就那么清晰地搭在他肩头。
往上,是一张孩童的脸。后者骑在他的肩上,抱着他的头。视线在镜子里相撞,对方便朝他缓缓咧开嘴:“咯,咯咯……”
“啊——”
白轩睿一瞬扭头,直冲向背后的工作人员。
周围人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退开。
他们之间本来就隔了段距离。
白轩睿一时没扑到人群里,肩头一重,随后就腿软地“噗通”摔倒在地!
灰尘和泥土迎面砸了他一脸,他整个人倒在地上拼命地朝四周推打着什么,大吼大叫地喊人:
“啊!来人,快过来!”
还没走远的叶语竹闻声扭头一看,“vocal!”
——真炸了啊!
…
导播间里,柯觉薪惊得一把站起来,对工作人员说,
“快去找几个力气大的,按住他!”
说完看向林宿跟贺振翎,“他这是怎么了,真撞邪了吗?”
林宿隔着屏幕围观,还捞了点剧组的瓜子来嗑,“没什么,小孩跟他闹着玩儿的。”
一句话让柯觉薪汗毛倒立。
林宿又宽容地摇头,“她只是个孩子,我们都多大人了,跟孩子一般见识什么?”
柯觉薪,“………”
柯觉薪有点慌,“那怎么办啊,给个教训可以,总不能真在节目组里出事吧?唉…台里我怎么交代啊!”
林宿没说话,出声的却是贺振翎。
他声音平淡得像是叙述,“交代什么,这不是他做的‘节目效果’吗?”
柯觉薪一愣,顿如醍醐灌顶。
锅还能这么甩呢!
他点头说了句“也对”,随后叫上工作人员跟出去看情况了。
导播间里“呼啦”走了大半人。
只剩林宿跟贺振翎还坐在屏幕后观看。
林宿,“学坏了,小贺。”
说着顺手给人匀了把瓜子。
贺振翎恍若无事,“我怎么了?”
林宿不语,欣然转回屏幕。雪泥马看透:【他又让你快乐了。】
一手捏住它:“你太直白了。”
…
屏幕那头。
几个力气大的摄影师这会儿都跑了过去。
镜头没关,距离拉近。就看白轩睿的那张脸像是被什么掰扯着,不受控制地做出了一个滑稽的表情。
在他慌乱挥手间,一巴掌就扇在了自己脸上。啪!
清脆的一声传出老远。
这会儿还不算晚。附近的村民也被动静吸引过来,端着吃瓜脸围了一圈。
甚至连村头的狗都来了。
一时间各方镜头聚焦,远近上下360度无死角。浩大的场面中,白轩睿躺在中间吼叫扑打,工作人员里三层外三层,场外还有越聚越多的吃瓜群众。
村民们伸长脖子凑热闹:
“这是在搞啥呢,演节目?”
“瞅着不像,出事了吧,中邪了。”
“肯定是犯忌讳了。唉哟,早跟这些人说了要敬神敬祖……”
场地边,叶语竹也叫上了陈可青来围观,两人毫不同情地吃着瓜:
“嘿,你看。”
“好完整的一套地板动作。”
四周的议论和灯光都落在白轩睿身上,他这会儿满身狼狈,又丢人又害怕,口无遮拦地大骂道:
“这破村子…鬼地方!”
围观村民话音一止:?
随后悄然打开了手机摄像。
……
屏幕前,林宿转头同贺振翎道,“你看,我就说小品能用上航拍吧。”
贺振翎点评,“很好奇你是怎么定义的‘小品’。”
林宿深沉,“小品不该被定义,就像人生。”
“……”
没等他们深入探讨,就看柯觉薪终于赶到,把被制住的白轩睿带离了现场。
林宿见状眨了下眼,忽而中断话题:
“我好像恰到好处地困了。”
贺振翎起身,“是该回去睡了。”
两人说完径自离开。
那头刚把人安定下来,柯觉薪转头便让工作人员去找人,“快请贺先生跟他爱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