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他身上落了好几秒。
直到管家隐隐冒汗, 林宿终于收回视线。罢了,大过年的, “正好饿了,你去做饭吧。”他又看向贺振翎, “你想吃什么?”
贺振翎转头在沙发上坐下, “随便做点复杂的菜就行了。”
管家:。
林宿欣然将人挥散, “去吧。”
那道劫后余生的身影带着一股幽怨飘进厨房了。
…
林宿收回视线,“他还是太闲了。”
他说完看见小茶几上的红酒,“他自带的?他不是被没收家产了吗,哪来的钱?”
贺振翎,“学校保安给发工资。”
林宿恍然,“可惜这份工作也做不长了。”
身旁听懂他的潜台词,默了下,“你准备多久去首都?”
林宿算了算,“两个月左右吧。”他视线一转,看向贺振翎,“你要跟着我一起迁徙?”
“不然呢?”
贺振翎哼笑了声,缓缓,“你知道我‘占有欲’太强,离不开你。”
跟前正泡好热茶,林宿端起茶盏抿了口,矜持地垂着眼,“好了,你…净在吃饭前说这些让人食指大动的话。”
“……”
贺振翎意有所指,“呵,你也只能动动食指了。”
林宿:。
他在意识中呼叫:泥马,他是不是在内涵我?
雪泥马趴在茶盏边牛饮:【咕嘟,谁让你的“同情心”是对着鬼王动的。】
“……”林宿侧目看了眼。贺振翎坐在跟前,也端了盏茶在喝,眼睫垂下,鼻梁挺直。薄唇被滚热的茶水洇红,喉结攒动。
先前那道燎人的目光又浮出脑海。
他心头像是被蓦地灼了下。
片刻,他放下茶盏,似镇定地开口,“…你靠过来一点。”
贺振翎一下停住了。
他转头看向林宿,目光相对。他若有所感地将茶杯一放,倾身而来。长臂支在背后,身侧沙发一陷——
林宿抬头对上贺振翎的视线。
贺振翎低眼,呼吸微紧,“做什么?”
林宿定了定神,细细扫过他的耳根,脖颈,肩头…随着他目光一点点移动,落来的呼吸热了点。最后他将目光定在人突起的喉结上:
这个大小,应该刚好能一口……
他吸了一口气,微张开唇仰头探去——
距离倏然贴近,跟前的喉结像是猛地颤动了下。林宿也跟着一颤,正要轻轻咬住,突然听厨房门“哗啦”一开!
管家拎着五花出现在客厅门口:“你们能吃辣吗?”
“……”
林宿刹住,两人齐刷刷抬眸。
贺振翎没说话,眼神像是能刀人。
管家惊了瞬,“!”又拎着五花暗自退场,“…那就不吃辣吧。”
厨房门又“哗啦——”关上。
客厅里安安静静。
贺振翎沉下一口气,转头看林宿已经坐回去,小口嘬着茶。小半张侧脸上薄红未褪,见他看来,林宿润了下嗓。
他伸手掐指,“…今日不宜行黄事。”
贺振翎,“………”
半晌,他俯身撑了下额。
林宿咽了咽,转开视线。他在心底回味了下,还有点躁动:泥马,你看到了吗?我刚才特别……
【=.= zzZZZ…】
“。”
-
等吃上饭,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管家兢兢业业地垂手立在一旁。
他看着满桌菜色,暗示地说,“我不小心做多了点。”
林宿还没开口,便听贺振翎淡淡道,“不多,正好够他吃下。”
他,“……”
管家屈辱不甘地咽下话头。
一顿饭吃完。
林宿不负所望地吞了个干净,实在没吃完的,偷偷喂给了雪泥马。
管家瘪着肚子幽幽地刷碗去了。
待那道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口。
贺振翎收回视线,林宿觑着他凝成实质的沉默,好像有什么在酝酿着:
“…你在想什么?身上冒出灾象预报了。”
贺振翎平静,“我在想,去首都要不要带他。但留他在这里当保安,又实在便宜他了。”
“……”
雪泥马小声:【要是管家能变得和鬼王一个形态,就方便多了。】
林宿捂住它的小嘴:你也委婉了。
正说着,跟前椅子一推。
贺振翎起身,捞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林宿一下抬头,“你今晚不留在这里吗?”
贺振翎看着他,低声一笑,“留在这里干什么?”
林宿了然,“我一说不宜行黄事,你就走了。”
“……”贺振翎目光暗含警告,“别浪。”
他说着,忽而又看向林宿的耳垂,“还有,好好戴着。”
林宿差点忘了,抬手摸了下。
小小一枚银环触感冷硬,和他的流苏耳坠完全不一样。他畅想,“你说我把两个耳坠串在一起戴怎么样?”
感觉也挺好看的。
贺振翎默了瞬,轻声,“有把备用钥匙和常用钥匙串在一起的吗?”
林宿恍然,“那就戴你的吧。”
贺振翎抿了下嘴角,似随意,“嗯。”
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
孔拂发消息说已经等在了楼下,林宿便送贺振翎到玄关。
大门打开,临出门前。
林宿忽然想起,“我戴着你的法器…那我兴风作浪的时候,不会被电吧?”
贺振翎跨出门的身影一顿,转头。
走廊的光线在从门外分割出一片光影,贺振翎自半敞的门后看了他几息,忽而抬手,在他耳垂上轻一捻,笑了:
“你可以试试。”
说完收回手,把门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