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妾身瞧着燕王妃不似外界传的那般,不像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女。”瑞王妃观察了闻姝半晌,也没瞧出什么错处,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闻姝笑起来又格外娇艳,让人不忍苛责。
瑞王也拧起了眉头,“看来永平侯府的水还挺深,能出人物。”
一个沈翊就让他头疼了,要沈翊真得了贤内助,他才要发愁呢。
魏皇后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急什么,这才哪到哪,是不是真材实料过些日子就晓得了。”
“琳娘,你还没好消息吗?”魏皇后的视线落在瑞王妃的肚子上。
瑞王妃面色局促起来,垂着脑袋,“尚未。”
自从上次小产,她就一直没怀上,她也急啊,家中母亲遍请名医,她日日喝坐胎药,喝得喉咙里都是苦的,大夫们都说她身子无碍,却怎么都没怀上。
魏皇后面色微沉,说道:“燕王大婚,兴许不日就会有子嗣,你们也得抓紧点,若是让燕王先生出嫡皇孙,于大计不利。”
如今荣郡王尚未婚配,只有瑞王和燕王成婚,谁先生下嫡皇孙,对于夺嫡也是有利的优势,毕竟储君之位,也看重子息繁衍。
否则,当初瑞王也活不下来。
瑞王连忙起身,“是,儿臣一定上心,母后放心,琳娘有孕之前,儿臣绝不去侧妃的院子,儿臣也盼着有嫡子。”
瑞王这番忠心表得好,魏皇后脸色和缓了不少,“抓紧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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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坤宁宫,沈翊蹙着眉头,瑞王妃看起来有些不对,但他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只能说是直觉。
闻姝走在沈翊身侧,见他一直不说话,有些忧心,大着胆子牵住沈翊的手,“四哥。”
“怎么了?”沈翊回神,握紧她细腻的小手,垂眸看她的神色黯淡,还当她操心纳侧妃之事,便说:“方才她说的话不必放在心上,我不会纳侧妃,那什么《女诫》你也不必看。”
魏皇后分明是故意恶心他,盼着两人离心。
闻姝摇摇头,“我没担心这个,只是看你不太开心,皇后她……”
跪仇人,哪能开心得起来啊。
沈翊想明白了,扬唇一笑,“姝儿这是心疼我?”
闻姝被沈翊嘴角的笑容晃了眼,微羞地抿了抿唇,极小声地说:“嗯。”
心疼啊,哪能不心疼,人心又不是石头做的。
虽然这句“嗯”很小声,还是被沈翊捕捉到了,嘴角笑意愈发深了,紧紧地握住闻姝的手,“那便足够了。”
有人心疼,就算不得委屈。
“走吧,咱们去给褚先生送喜糖。”沈翊没松开她的手,就这么牵着她往宫门口走去。
眼瞧着要离开后宫了,宫道上远远地走来一队仪仗,由远及近,人数还不少,一个身穿雪青色宫装的妃嫔乘着轿撵而来,看着位份不低。
“是柳贵妃。”沈翊提醒道。
闻姝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是柳侍郎的女儿,曾经有孕的柳淑妃,后来小产了,皇上念及其失了皇嗣,封了贵妃。
听说后宫里头,除了魏皇后,皇上最宠的就是柳贵妃。
柳贵妃的轿撵近了,闻姝才瞧清楚,的确是一个婉丽的女子,眼角眉梢含着柔情,瞧不出丝毫的攻击性,极其容易令人对她放松警惕,是和魏皇后截然不同的气质。
怪不得柳贵妃能成为后宫的解语花,得到皇上的喜爱。
“见过贵妃娘娘。”虽不必行叩拜大礼,两人还是见了晚辈礼。
柳贵妃靠坐在轿撵上,温声笑道:“快免礼,原来是燕王与燕王妃啊,我说远远瞧着,从未见宫里头有这般绝色,王妃可真是沉鱼落雁。”
闻姝含笑垂首,“娘娘谬赞,妾身愧不敢当。”
“王妃过谦了,”柳贵妃看似很喜欢闻姝,“昨日燕王大婚,本宫也无缘得见,今日恰好遇到,本宫托大称燕王一句庶母妃,总得给点见面礼,喜儿。”
柳贵妃话落,身侧的宫婢喜儿托着一个青色锦盒上前,打开了盖子,里边摆着一座白瓷的观音大士。
柳贵妃道:“这座观音大士是从前本宫母亲在寒山寺求得,大师父放在佛前开过光的,可惜我的皇儿没能保住,留在我这儿也是无用,就送给燕王妃,保佑燕王妃早生贵子。”
闻姝双手捧着接过,福身道:“谢贵妃娘娘,妾身一定好生供奉。”
“燕王妃得了空也可往本宫宫里坐坐,今日就不耽搁二位了。”柳贵妃说完抬了手,轿撵继续往前走。
走出一段距离,喜儿才道:“娘娘,燕王能明白您的意思吗?”
柳贵妃观赏着指甲上才做不久的蔻丹,方才的笑容消散,“若是连这都不明白,那他也不配和瑞王争。”
喜儿点点头,“娘娘说得是,只是奴婢瞧着燕王好似没什么背景,燕王妃也只是个庶女,恐怕很难和瑞王争。”
柳贵妃抬眸望着皇城四四方方的天,“除了燕王,本宫也没别得选择,荣郡王更不如燕王,昨日燕王大婚,办得这样隆重,压了瑞王一头,兴许呢。”
柳贵妃的手搭在腹部,她永远也忘不了孩子从自己身体里离开的感觉。
她迟早要魏氏给她的孩子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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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姝把观音大士递给竹夏捧着,回头看沈翊,“柳贵妃这是何意?瞧着像是特意等着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