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曾见过这个七姑娘,”顺安帝看向瑞王,“你觉着该给个什么封号才好?”
瑞王一见顺安帝赞同,心里也十拿九稳起来,笑道:“儿臣观七姑娘蕙质兰心,姝色无双,不如就赐‘兰姝’二字为封号,父皇觉得如何?”
“兰姝,”顺安帝赞赏道:“不错,那就封七姑娘为兰姝县主吧。”
“儿臣替兰姝县主谢父皇赏!”沈翊这下是真心感谢了,县主之尊,姝儿日后再不必给章氏等人行礼了。
“父皇,”瑞王的笑容僵在嘴角,有些不肯了,“封县主,是否过于隆重?”
不是封县君吗?怎么封县主了?
魏皇后的侄女才封了县主,闻姝怎配?
顺安帝靠在龙椅上,手中把玩着一串紫檀木的佛珠,“永平侯战功赫赫,七姑娘也对燕王照顾有加,于情于理,这个县主也当得,要不然做燕王妃,身份着实低了些。”
瑞王心中虽不忿,可想到只是一个徒有虚名的县主,罢了,促成燕王与其的婚事才是正经事,“父皇圣明,那便恭贺二弟喜得良缘。”
顺安帝瞥见瑞王神色,眉目松快了些,“既如此,那朕就下旨,先封了她为县主,再册为燕王妃。”
“谢父皇隆恩!”沈翊以头触地,掩盖了嘴角笑意,他也没想到会这般顺利,今后,姝儿便是他的妻了。
沈翊告辞,瑞王也陪同着退出来,虽说在县主这件事上瑞王不太满意,可一想到燕王妃只是一个徒有其名,毫无根基的庶女,他就觉得甚好。
“恭喜二弟,”瑞王拍了拍沈翊的肩,巴不得沈翊能一直这么蠢下去,“皇兄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
沈翊事成,也好说话得很,“方才多谢皇兄替臣弟美言,臣弟感激不尽。”
一码归一码,这件事,沈翊的确感谢他,若没有瑞王,决计没有这样成功。
“哈哈哈,好说好说,咱们兄弟谁跟谁啊,往后有事尽管找皇兄就是。”瑞王心里忍不住想,难不成这个燕王是荣郡王第二?
要是这样的话,那还争什么争,直接收买了,储君之位仍旧是他的。
兄友弟恭,相携出了泰平殿,沈翊要出宫,瑞王打算去趟坤宁宫,两人分道扬镳,转身的刹那,面上的笑容同时消散于无形。
“儿臣给母后请安!”瑞王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瞧着比对顺安帝还要恭敬,他是魏皇后一手培养起来的狗。
魏皇后正在宫女的伺候下涂抹蔻丹,艳丽的色彩妆点了其纤细的手指,她抬了抬下巴说:“起来吧。”
“谢母后,”瑞王起身,笑说:“儿臣来给母后说个好消息。”
魏皇后睨了他一眼,却并未说话。
瑞王也不敢拿乔,忙道:“方才燕王向皇上求娶了永平侯七姑娘为王妃。”
“永平侯的七姑娘乃是庶出,其母早亡,并无母家。”瑞王知晓魏𝔀.𝓵皇后怕是不知道这个七姑娘是谁,连忙解释了一番。
“嗤,”魏皇后笑了,“燕王这是瞧上她什么了?”
“她与燕王一同长大,说是为着儿时的那点情谊,”瑞王顿了顿,继续说:“七姑娘虽是庶出,但姿色出众,燕王怕是瞧上了其美色。”
魏皇后来了兴致,“哦?有多美?比慧祥如何?”
魏皇后所说的乃是她的侄女,魏家如今最小的嫡出姑娘,被皇上封为慧祥县主的魏慧珊。
瑞王抬手恭维道:“慧祥表妹乃定都第一美人,七姑娘自然比不得,不过也差不了多少。”
魏皇后的笑意淡了,瑞王能这样说,怕是那个七姑娘,要比慧祥更加出色。
“一个空有美色的庶女,养来当玩意儿也就罢了,他还求娶为王妃,还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魏皇后年轻时亦是定都城里头的绝色,可她深知,能走到如今的地位,靠的不是美色,而是魏家的权势。
若只有美色,而无背景,迟早也会沦为权势之下的玩物,不值一提。
瑞王说:“母后说的是,儿臣看燕王真是糊涂了,果然长于外人之手,哪里懂皇城里的规矩,皇上竟也应允了,可见燕王不足为惧。”
“一个早该死了的人罢,值得费什么心思,”魏皇后哪里有将燕王放在眼中,“你的当务之急是诞育嫡长子,庶子到底不是从琳娘肚子里出来的。”
瑞王妃自从上次小产后,一直没能怀上,不得已放开了侧妃们的汤药,江侧妃生了瑞王庶长子,虽抱养在瑞王妃膝下,魏皇后尤觉得不够,不是亲生的,到底隔了层肚皮。
瑞王忙躬身颔首,恭敬道:“儿臣明白,这些日子不曾去侧妃房中,都是歇在王妃院子里,儿臣也盼着王妃能诞育嫡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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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奴婢给您换盏热茶。”康德成撤下那杯已经冷掉的茶水。
顺安帝从沉思中抽回神,瞥了他一眼,“你觉得,燕王这婚事如何?”
康德成在顺安帝身边伺候了几十年,最是谨慎不过,“皇上觉得好,奴婢便觉得好。”
“老滑头,”顺安帝轻嗤一声,“朕本想让燕王与澜悦联姻,可若是娶永平侯府的姑娘,也不错。”
这样一来,永平侯两个姑娘,一个嫁给了魏家,支持瑞王,一个嫁给了燕王,那永平侯要站在谁这边呢?
无论站在谁那边,都必定得罪另一边,顺安帝等着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