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夫人谢氏险些被这几道旨意吓出毛病,还当江允淮的事这么快就捅出来,天家要怪侯府治家不严呢!
永平侯扶着老夫人说道:“母亲莫怕,燕王殿下本是皇上托付,您今晚受惊了,儿子先扶您回去歇息。”
是啊,先是寿辰,再是江允淮之事,又来三道旨意,老夫人上了年纪,哪里经得住这样吓,点了点头,也知不便多问,由永平侯扶着回院了。
老夫人一走,江夫人立马就要回去找江允淮,江允淮和闻婉衣衫不整,不便出来,只得留在后边等候。
江夫人原本还想要拿方才闻翊踹了江允淮一脚说事,要永平侯责罚闻翊,现下只想快快带江允淮离开侯府,此生都不想再出现在燕王殿下的眼前,生怕燕王想起今夜的事,要了江允淮的命。
谁都知道燕王最疼七姑娘闻姝,江允淮今夜想算计闻姝,待燕王回过神来,必定饶不了江允淮,打死他都是可能的,江夫人光是想一想都要昏过去,连夜带着江允淮离开了侯府,走得悄无声息,狼狈至极。
今夜在场诸位都是侯府亲眷,可又有谁曾高看过一眼四公子呢,有些曾得罪过燕王的懊恼心焦,而那些和燕王并无交集的,则庆幸不已,如今这情况,无过就是大功了。
谁又能想到,那个被所有人唾弃的外室子,会是皇上流落民间的血脉呢?他们都拿着珍珠当鱼目,现下后悔也来不及了!
要说慧眼识珠,还得是七姑娘闻姝,瞧见没有,方才燕王殿下可是亲手扶起了她,还与她说了话。
众人皆知在永平侯府,四公子与七姑娘形影不离,相依为命。
那些曾得罪过,或不曾得罪过燕王的都纷纷靠近闻姝,腆着笑脸,想和闻姝攀关系。
“七姑娘,可真是大喜啊!”
“七丫头秀外慧中,我早就想邀你去我院子里坐坐了。”
“诶,别挤我,七表妹,来,表嫂新得的镯子,你收着玩。”
“明日我们去郊外踏青,七姑娘可有空一同去?”
……
一群人挤挤攘攘,月露挡都挡不住,仿佛闻姝是唐僧肉,想要一人一块分了去,闻姝从未觉得自己这样受欢迎过,做梦都不敢梦这么大的。
好在沈翊有先见之明,留下了凌盛,凌盛提着剑,挡在身前,喝道:“都往后退,燕王殿下要我护送七姑娘回兰苑,谁敢阻拦?”
众人一听燕王殿下的吩咐,连忙后撤,讪笑着说:“七姑娘是辛劳了,快些回去歇息吧,改日我再去拜访。”
“是啊是啊,七姑娘快回去吧。”
这群人好说话的很,一个个脸上露出诚挚地笑容,闻姝可算是明白什么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呸呸呸,她才不是鸡犬呢!
闻姝仍旧没回过神来,但还是对着长辈们行了礼,说道:“那我便先告辞了。”
从前那些不拿正眼看闻姝的人,这回连闻姝的礼都不敢受,一个个笑容慈和的仿佛在看自己的亲闺女。
当然,也许是在看一块被扫去灰尘散发着金光,价值连城的珠玉。
闻姝不再久留,由月露扶着,凌盛护着,回了兰苑。
四公子是皇子的消息如风一般掠过侯府,往外传去,大晚上的,惊醒了无数早睡的人家,这一夜,定都热闹得堪比过年。
南竹院,闻婉沐浴好,换了干净衣裳,在和赵姨娘说方才之事。
“虽说这事不大光彩,但好在也成了,”赵姨娘心疼地望着闻婉,“能明媒正娶地嫁去江家,你也算是熬出头了。”
闻婉得意地笑,“姨娘,名声这东西都是胜利者书写的,只要我嫁过去,生下儿子,坐稳江少夫人的位置,来日谁敢说什么?”
“五妹说得对,”闻琛走了进来,养了两个月,他的伤还没好全,如今都要卧着睡觉,“你要出阁,我和姨娘,总算可以解了禁足吧?”
在床上躺了两个月,闻琛已经快躺废了,浑身不适。
“我去求求父亲,应当……”闻婉话还没说完,香果就一脸急切地跑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
“发生何事了?毛毛躁躁的,慢慢说。”赵姨娘训斥道。
香果跪了下去,说道:“皇后娘娘懿旨赐婚六姑娘于承恩公嫡长孙,侯爷明日就要离京去边境,还有……”
她话还没说完,闻婉就哼了声,“嫡出就是好命,能得皇后赐婚。”
她费尽心机,冒着被人戳脊梁骨的风险才得以嫁给江允淮,闻妍只是因为嫡出,就可以有赐婚的风光,怎能让她不怨恨。
赵姨娘拍了拍闻婉的手背安抚,“罢了,你嫁给江家已是极好的亲事,那闻姝绝对越不过你去,侯爷又要离府了,当务之急是去求侯爷解了南竹院的禁足,要是侯爷……”
香果见赵姨娘还用这般语气形容闻姝,忍不住打断她的话,急道:“姨娘,您可别提七姑娘了,方才皇上圣旨将四公子册为燕王了!四公子是皇上流落民间的血脉!”
香果几乎是喊出来的,想要将他们几个人喊醒,如今谁不晓得,变天了,七姑娘已不是过去的七姑娘了!
“你说什么?”赵姨娘猛地站了起来,打翻了一旁的茶几,茶盏碎了一地。
闻婉难以置信地看着香果,出口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那个外室子怎……”